“小执,你刚刚所言,是何意?”禅仙羽其实没听懂她说的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好像懂了。
他款款而来,在皎洁月光的照映下,洁白如玉的脸颊如蒙上一层白雾般令人看不真切,虚无缥缈。
他还是那个自带滤镜的绝美仙人。
花不执羡慕的投去赞赏目光,好看总是做不得假,这时代又没地方整容去。
“我是说,要在这里买座宅子也不知需要多少银子,不需要很大,靠海就好,三进三出,应该足够了吧?!
留一间给不悔,等他娶媳妇了再买座新的,留一间客房,足矣。”
花不执继续盯着海面出神,满脑子幻想的全是自己‘退休’后的安逸生活。
“嗯?小执想住在海边吗?倒是意外。”
禅仙羽与她并排坐到那块大礁石上,学着她半仰身体,难得放空。
“是啊,我很喜欢大海。要是能有座自己的宅子,有个小院,最好推开院门就直接能到海滩,出门踏浪,多美好……”
花不执长长叹气,她知道这所谓的平凡,实现起来很难。
但想了想,既不花钱,也不耗灵力的事,可真不多——比如,睡觉。
睡觉多美好,梦里啥都有。
“为何不是在帝都买宅子?”禅仙羽有些不解地问,他以为花家大小姐就该承担起花家那个担子,至少在花不悔长大之前。
“帝都啊?烦!”
“还真没想到你会这般爱清静。”
“那是你遇到我比较晚,曾经一段时间,我可是连句整话都说不好呢。”
“这个倒是有所耳闻。”
“一座海边宅子,坐看云卷云舒,任凭潮起潮落,人生快哉啊!”花不执的目光逐渐悠远,看向海面的视线变得迷茫。
她终究是有些迷失了,是末世的花不执,还是寒天大陆的花不执?
直到今天她依旧每晚睡不安稳,神经永远保持着警惕,就像曾经十多年间的她,从不知任务何时会到来,也不知丧尸会从何处扑来一样。
她不敢沉睡,生怕在美梦中就被扯断了脖子。
禅仙羽错愕地偏头看她,满目不解。
他先是感觉到花不执身上灵气突然间的起伏,再看向她时,竟意外发现这小丫头脸上满是悲怆,目光空洞得令人心疼。
花家大小姐的前十五年,那么坎坷吗?与汇报不符呢!
她不该是骨子里刻着骄傲、自负,只是暂时把斗志藏于心底的花不执吗?!
怎么如今看来,倒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兽,走迷路了,周围充满虎视眈眈盯着她的野兽一般。
禅仙羽的心脏毫无征兆地骤缩了一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些许。
他不喜欢看到花不执这样苍凉的神情。
她就该是冷静平淡的,就该是令人出其不意的,就该是在浅笑间杀人越货于无形的才是。
那样的花不执为他所熟悉,更令他心生探究之情,而不是眼前这个令他陌生至极的绝色女子。
“仙羽、仙羽……你怎么了,困了吗?”花不执探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从始至终都被深埋于心底,她早学会了该如何安放。
不过是夜色正好,环境如梦,美人在侧,令她难得的外露出来些而已。
“咳咳咳~没事,刚刚有些发怔。倒是你的心之所向,是我没想到的。”
“呵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不是,我的,便是这个了。”
“不是花家的壮大?”
“呃……那是必须完成的事,不是梦。”
“梦啊~倒是美好。”
“仙羽呢,有什么梦想吗?”
“我好像还真没有,以后,慢慢找寻吧。”
“话说回来,你不知道这边宅子的价格哦?”
“你想要的那种,怎么也得几万两银子吧。”
“银子?那似乎挺好实现的,亏着有柳胖子,我现在就能买下一座来~”
“哈哈哈,小执还真是个妙人。”
“我可谢谢您嘞!”
……
翌日一早,大伙难得的起得痛快,像要去春游似的,各自背起自己的包袱,准备完毕。
如今他们也算是奔向小康的一群人了,行李都比之前在沙漠那会儿多出好多,愣是还需要雇马车行至码头。
冷冷、不悔和禅良满脸兴奋,三小只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寂静海的各种传闻和故事,热闹极了。
花不执稍显清冷,只是附和着点头微笑,并不多言。
墨火和仙羽各自坐在马车一角,各自安静沉默着,相看两相厌。
尤其是墨火,昨儿晚上本来睡得好好的,谁知被负屃大人一脚踹下床铺,上来就没鼻子没脸地一顿喷。
“墨火,王爷让你留意花不执的一举一动,你倒好,瞒报不说,还真就融入得欢实,都快忘了自己是王府的人了吧?”负屃没好气儿地揣着手,满脸怒火俯视地上一脸懵逼的墨火。
他本来和天权喝酒喝得好好的,谁想到那花大小姐闲来无事跑海边吹风啊。
更甭提禅仙羽突发奇想地出门透风,两人就那么在月色下攀谈甚欢呢。
那夜、那风、那海,还有礁石上格外般配的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