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怕是连鱼竿都不在了吧……”禅仙羽难得好心情地开怀笑出了声。
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想起钓鱼的事儿来,刚才怎么不见她把鱼竿收起来呢。
“呃……你们先下去吧,我再在剑上缓缓。”
墨火先是疯狂晕船,后是眼睁睁目睹了飞天鳄鱼吃人的惊悚一幕,这会儿整个人都不好了,晕晕忽忽的满眼小星星,胃酸一个劲儿的上涌,烧灼得嗓子眼辣乎乎的。
同样后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还有其他几人,除了不悔外。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屁孩倒是胆儿大,好奇的跟禅仙羽问个不停。
几人御剑缓缓下落,前脚刚着地,后脚就闷声不吭地跑回了房间,冷冷扒在船边一顿狂吐。
花不执并未第一时间处理剩下的船夫,反倒心心念念她的鱼。
“看吧~鱼竿跟着栏杆一块儿沉海了。”禅仙羽幸灾乐祸地搂着不悔从她身边走过,话说得轻飘飘的,充满了幸灾乐祸。
这谪仙是个假的吧?!
慢热?
熟络了些,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花不执遗憾于生平第一次的海钓就这么无疾而终,只得认头走向缩成一团的船夫们。
“说说吧,都知道些什么?”
她蹲在这群人面前,看着一个个粗壮大汉涕泪横流,神智都有些不清不楚了。
“花、花、花大小姐,我们只是普通船夫,连修为都没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饶了我们吧……”人群中一个瘦弱男子,哭哭啼啼地抽抽道。
大概是哭了太久,他一边说话一边直打哭嗝。
他说罢,幸存的船夫全都双膝跪地,不停朝花不执磕头,一边磕还一边嘟囔着‘什么都不知道’这类的话。
就算是演的,也绝对是极好的演技,至少眼下的花不执,信了七八分。
“我暂时不会要你们的性命,这艘船的行驶和操作,你们继续。但若有半点不稳,嘿嘿……”花不执狞笑着扯了扯唇角,装凶狠。
“谢大小姐饶命,小的们定会将几位小姐少爷,安全送回帝都,谢大小姐饶命。”
又是一顿疯狂磕头。
花不执叹了口气,她可真不适应这种待遇,受不起啊受不起。
“小执,先好好休息一晚,这几日你绷得有些紧了。不悔他们都受了惊吓,大家,早点休息吧。”墨火这才缓缓降落而来,一脸的劫后余生。
大家都紧张坏了,还是先休息,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火大哥,明天盘点下这船上剩余的物资。希望吃的还够……”
“嗯,无妨。最多再有四五日便能到帝都了,咱们的干粮也能撑上一段时间。”
“知道了。”
后面几天,大家逐渐从那天惊悚的事件中走出来些,渐渐的,开始兴致勃勃讨论起飞天大鳄鱼是个啥物种来。
冷冷和禅良经此一役,深刻了解到‘炼气期’是有多废。
连一向习惯偷懒耍滑的冷冷,都一改往日活泼,跟着不悔和禅良努力修炼,禅良已经隐隐有要突破至筑基的气势了。
不悔虽然一如既往地修炼如喝水,但在花不执不间断念叨他,让他强行压制后,便渐渐进入筑基六阶的稳定压缩期。
他之前突破的太快,基础确实不太稳固。
就像盖楼一样,盖在水泥地上自然稳妥,若盖在沙子上,可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禅仙羽和花不执依旧是这船上最闲的两个人,一个在全心全意地感受海天之间的万物之灵,一个在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
大部分时间,她俩就是这种退休老干部的状态。
终于,在四天后的夜晚,商船缓缓靠近近海区域,隐约可见远方码头和瀚宇帝都的点点灯火。
像黑暗中的无数渺小萤火虫,星星点点接天一片,竟是有些浪漫。
“花大小姐,马上要靠岸了,我们……”先前带头求饶的瘦弱男子,提心吊胆地走向花不执,弱弱地问道。
肉眼可见的惧怕和担忧,他的身体抖如筛糠。
“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姑且饶你们一命。”花不执倚坐在软塌上,长腿交叠,好不休闲。
她其实从未打算要了这些人的命。
人家好不容易从鳄鱼口中躲过一劫,她没必要在此时补刀,只要不危及她的安全,便随他们去吧。
“谢谢花小姐,谢谢花小姐。”他又跪下了,连连磕头。
“行了,去忙吧。”花不执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心里还在琢磨着背后要取她性命之人的身份,这几天她百思不得其解,除了花明月,真没得罪谁啊!
“就要回花家,可做好了准备?”禅仙羽缓缓走来,低声问道。
随着越发靠岸,他的神色越发变回初识时那样,清冷疏离却仙气飘飘,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真神仙,明明在浅淡微笑,但那双漆黑瞳眸里,却总是闪烁着‘天下苍生皆蝼蚁’的淡漠冷光。
“准备啥?”
“挑起一个大家族的重担,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比如,要杀你之人,绝不会只有一个……”
“嗯?怎么说?”
“帝都有的是看不得你平安回去的人,以后你便会一一知晓。”
“唉……”
这万恶的阴谋鬼祟,她最是厌恶至极。
很快,船靠岸了。
一行人欢快地走下船板,朝码头走去。
“花不执,你可真让本王好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