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的啥时候过来的?
大哥二哥呢?
转头看过去,她才发现原来两位哥哥,早就跑到战王府那边,照看不悔的伤势了。
还有宫中御医在悉心照料,辅以即墨苍毓层出不穷的高阶灵药,不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呃,还好还好。王爷知道施百草的实际修为吗?”花不执敷衍地扯了抹笑容,问道。
“不是元婴五阶?”
“呵呵~这话你信?”
“倒也是,你怎么不去问禅仙羽,他恐怕更了解一些。”
“施百草不是跟你关系更近些嘛~”
花不执不怀好意地剜了他一眼,话里话外挤兑他和施百草之前的交锋。
“本王与她除了幼年时一些交集外,并无过多接触。刚才本王的话,你是没听到吗?”即墨苍毓有些火大,敢情他表了半天的态,这丫头是没往心里去吧。
“哪一句?不勉强我做妾,还是许她一个妃位?其实,为了个名分,真没必要那么折腾。还无端引得大家伙跟着凑热闹。”花不执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
“不是你说不与人为妾的吗?本王不逼你,还做错了?”即墨苍毓被她那无所谓的态度,激怒得音量拔高了许多。
周围本来叽叽喳喳聊个不停的人们,瞬间停下了到嘴边的话题,悄咪咪竖起耳朵,听她俩之间的对话。
尤其是花家、禅家、柳家,这三个离着最近的大家族中人。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啊~
“嘘……还嫌不够受瞩目?”花不执白了他一眼,随即冷哼一声道:
“你俩之间有问题待解决,就去私下解决,为啥非得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儿,还把我也捎上了?”
“王爷,您是嫌我死得不够快?众矢之的当得挺舒坦是咋滴?”
“本王就是想娶你,怎么那么难呢?”半晌过后,即墨苍毓像是放弃了一般,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垂首叹气,闷声道。
“???”
啥……
她刚刚听到了个啥?
这变态是在跟她求婚吗?
在她明言不为妾室,且这哥们儿明言,会许施百草正妃之位的几个时辰后,跟自己求婚了?!
闹呢!
但同时,即墨苍毓也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此刻局促不安如青涩少年。
一向视人命如草芥的战神大大,眼下紧张的在袖子里直抠手指头。
然而表面上,却依旧是那副高冷邪魅,目空一切的妖孽相。
不得不说,光凭这张脸,花不执就有种冲动,想不顾一切的答应他算了。
但是三十年根深蒂固的未来教育,不是白受的。
一夫一妻是她所能做的最大妥协,她甚至不奢求什么一生一世、什么情深不悔、矢志不渝。
几百年的漫长岁月,真有几对儿能熬得住爱情的渐渐消散,激情被慢慢磨光?
最终都只会消磨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日常中罢了。
但即便那样,也至少可以做最亲密的家人和朋友,甚至成为那种睡在一张床上的‘结拜兄弟’也好啊。
三妻四妾什么的,太过令她不齿。
花不执也不是个能耐得住性子,苦苦等待一个男人,不知何时会出现在自己院子的那种人啊。
怕是一个没忍住,就直接轰平整座府邸了。
良久过后,花不执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柔声道:“王爷,你许了她战王妃之位……”
“本王知道啊,但本王不做这个战王不就得了,什么王不是王?施百草要的是当战王妃嘛,本王跟皇兄说完了,下旨赐她那个封号。战王……换人呗。”
即墨苍毓说得轻巧极了。
像是在跟花不执说,‘今儿晚上你打算吃点啥’一样,轻飘飘的。
也是头一次,她正视了这个男人的绝情和冷漠,对于他不上心的人。
那自己对他而言,又算是什么呢?
一时兴起没搞定的挑战?
还是必须为一夜激情而负责的责任?
他……从未说过喜欢她吧?
其实说到底,花不执在对待感情一事,是有些自卑和谨慎在心里的。
她始终觉得俊美如即墨苍毓,高傲如即墨苍毓,权柄滔天如即墨苍毓,处处都透着完美的男人,怎么就眼瞎看上自己了呢?
她如今这副躯体是足够美丽,花家也足够与战王府门当户对。
但她本质上,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还有个需要拉扯大的弟弟,修为实力虽然不错,但与他相距甚远。
花不执甚至没有一个,足以匹敌九重魔殿的背后靠山。
她们两人从一开始就不对等,她当初只是他的解药。
后来他愿意施舍自己一个侧妃之位,她不从,也不过是激起了这男人股子里的好胜心罢了吧?
真有多少深情在里边?
她虽能感受到一些,却又不敢为之赌上一生。
他会为她坠崖而愤怒到乱杀无辜,会为照顾她的伤势,而在崖底任劳任怨当一个寻常男子,却非战王。
可是,那些终究是有时限的。
在他这个王爷必须要承担起更重要的责任时,他不照样默认了,两个人就此分道扬镳么。
那如今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僵持了许久,谁都没再说一句话,周围流淌着诡异却莫名暧昧的气流。
愣是令许多想过来跟花不执说话的人,生生止住了脚步。
这边情况不对……
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