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面前,巍然耸立着一条笔直入云的泥土楼梯,质朴得近乎破败。
土梯之陡,快赶上九十度直角了,没有九十也得七八十度。
光站在它的下方,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浓郁灵力,争先恐后往毛孔钻似的。
古朴沧桑之余,充斥着满满的大道气韵。
走起来定是极为艰辛的,看着就累得慌。
在好几百人浩浩荡荡,缓慢行进的队列之后,花不执悠哉悠哉地把手揣在袖子里,不紧不慢地一阶一阶爬楼梯。
笑话,她一个特战队出身的特种兵,能畏惧体力锻炼不成?
虽然这具花不执的身体,娇娇弱弱的没怎么锻炼过,但怎么说都在她手上七八个月了,还算结实。
她悄咪咪塞给冷冷两块桃花糕,好在花茎给她带了好多,要不还真没准儿不等她们走上浅知山,先得饿趴下了。
魏清扬带队,走在所有人之前,于浅浅则将位置控制在队伍中间,兼顾着后方不紧不慢的这帮子天才们。
都是小机灵鬼,‘厚积薄发’的道理,自然懂。
天才榜出身的这三十多人,隐隐有种以花不执马首是瞻的趋势,尽管谁都没多说一句什么,但就是不自觉地瞅着花不执的行动而行动。
她既然不着急,他们当然也跟着不着急起来。
于是,就有了非常诡异的一幕。
各地选拔出来的二百多弟子,规规矩矩却满头大汗的紧跟着魏清扬,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喘粗气了,却依旧不敢有半分懈怠。
反观这帮子小天才,本来之前出列的那二十人,在看到冷冷、禅良凑到花不执身边后,也都一个个毫无负担的归队,三两成群,边聊天边往上走。
神态轻松得如履平地般,丝毫看不出半点疲惫。
此刻已经走过了两百阶阶梯,外门弟子队中逐渐有人开始掉队,一个个蹲在阶梯上,累得跟小狗子似的,‘哈哈哈’地喘着粗气。
“花小姐,你打算拜入哪位长老门下?”伯君逸稍稍放缓了脚步,凑到花不执三人小队附近,低声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之后听安排吧!”花不执如实道。
大家都是一场大比出来的,算是同期,她自然对这三十来人多了些熟络。
“小执,要是我和禅良进了外门可咋办啊?”冷冷惆怅的耷拉着肩膀,颓废道。
她自知实力属实不算出众,甚至没比那些外门的孩子高多少,心里七上八下地担心不已。
“我总会找机会把你俩弄出来的,实在不行,就多来点儿丹药堆出来,我的能力你们总要相信的吧。”花不执附耳对冷冷悄声道。
禅良虽没听到,但也多少想到一些,心里跟着松了口气。
“伯兄,你有什么想法?”花不执转头看了眼还在附近徘徊的伯君逸,印象中,这也是个天资绝佳的青年。
尽管印象不太深刻,但她还是知道,这位公子是元婴期高手。
“我跟你差不多,看情况吧。我看这位于师姐也不过金丹六七阶的意思,外门实在不适合提升!”他瞟了眼在前方几十阶台阶处的于浅浅,不屑地中肯说道。
“你肯定是内门弟子没跑儿了,放心吧。”花不执浅笑回道。
“花小姐,你听说了吗?无相剑宗的入室弟子,每人都有自己的侍剑使,不知你可选好了?”
孙思楠也学着伯君逸的模样靠过来,眯缝小眼中,全是对那所谓的‘侍剑使’的向往憧憬之情。
“没听说过。”
花不执耸了耸肩,她就是个没常识的主儿,亲朋好友都知道。
但同期们不知道啊。
谁曾想六大世家之首的花家嫡小姐,会是个啥也不知道的二愣子呢?!
“哈哈哈~还有花小姐不知道的事,孙某心里怎么那么痛快呀!”孙思楠朗声大笑道,花不执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什么心态?
看不得别人好哈!
但他说得坦率,她倒也对这位同期多了些亲近感。
这是一种情怀,他们这三十五人,哪怕彼此不熟,起点并不相同,却全因同一届寒天大比,而相识或者相互对抗过。
相识于微时,无论以后大家各自的前程如何,总归在心里多出几分熟稔。
这大概就是同届同期的同学情感!
她以前在末世时,因为没什么朋友,倒是真没有体会过。
“哎哎哎!你们后面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散漫没规矩呢?”于浅浅顿住脚步,转身朝后面的三十五人小队怒喝道。
她这一嗓子差点震破天际,连更前方的魏清扬都停住脚步,蹙眉回头看了过来。
外门弟子的队伍如蒙大赦般,短暂地偷得一丝喘息时机,一个个趴在地上,借机休息起来。
“这位师姐,我们只是走得慢一些,并没有掉队!怎么就没规矩了?”伯君逸不服气地朗声道。
底气十足,看得出来他一点儿都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