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的头上像有把巨大的刀悬着,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谁想到被棍打了三十棒,废了丹田灵根,泡在水牢里好几天的天孤施百草,还能越狱呢?!
“她伤成那般竟能不被你们发觉的逃跑?天厄和天赦是干嘛吃的!各自领罚……”
禅仙羽眉头紧皱,声调拔高几分,他也被这个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他崇乐仙宫的地盘上,竟能被一个修为尽废的伤重女子跑了,简直可谓奇耻大辱。
“还有,找出她的内应!凭她一人,断不可能跑掉。”
“主上,施百草毕竟是从上界过来的,您说会不会是?”天贵闷声问道,还是不敢抬头。
他家主子发飙了,尽管面无表情,但满屋子的杀意弥漫,可做不得假。
“本座就在宫里,上界来人能逃过本座的眼皮子?”禅仙羽眉梢上挑,满目寒光。
“不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天权,把贺礼先妥善安放,等此事查明后,咱们再去无相山。”禅仙羽颓然地倚向椅背,轻轻揉了揉眉骨,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
瀚宇边境,卧龙山脉东侧坠龙平原,军营大帐内
“王爷,如今战事吃紧,无相山之行,是否可以暂缓几日?”狴犴负手而立,营帐边蹲着的负屃,戏谑的唇角上扬。
“吃紧?怎么个吃紧法?”即墨苍毓冰冷的声音,自红唇中冷然迸出,他邪魅的唇角勾起冷血弧度。
“那个…那个…萧邕军中,昨日回报,出现三名隐世高手,不知姓名。据暗卫回传,至少化神境之上的修为。
而且,墨凌风在破月国的潭城,有不小的动作,极为隐蔽,似乎是在暗暗屯兵,守卫严格至极,无法探查。”狴犴斟酌了半天措辞,支支吾吾地说道。
他每说一句话,自家王爷的脸色就更阴沉上几分,到最后,狴犴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在喉咙里咕哝着。
“化神境?苍狼军中化神境的将领有几人?”即墨苍毓冷哼道。
“除了属下和负屃,还有司空将军。”
“不够吗?”
“属下怕,墨凌风还藏了其他后手。”
“本王再在军中停留几日,静观其变!无相山,一日往返,该是够了。”
即墨苍毓撩起眼帘,慵懒地看向营帐外,目光幽深却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小执,再等我几天,马上就去看你……’
……
无相山外八百里的一个边陲小镇中,容貌出尘的大和尚,敛了敛飘扬的大红袈裟。
推开窗,遥遥眺望无相山方向,低声呢喃道:“天之将变,花不执……贫僧该见上一面了!”
“主持,寒天大陆真的要迎来大劫吗?如今江湖,庙堂,都还算安稳啊。”元青和尚蹙眉疑惑道。
“安稳?从来都是隐而不发,暗藏杀机,何来安稳一说?天下将乱,是寒天之劫!八方云起,暗潮汹涌~何况还有外来力量推波助澜,一切端看花不执作何选择了!”
“花小姐不过二八年华,即便已达元婴高阶,真能有左右格局变化的能力?”
“牵一发动全身,花不执不是一人,她,举足轻重。成神亦或坠魔,在她一念之间!寒天大陆是安稳平顺,还是血流成河……也在她一念之间呐!”
说罢,美秃驴眼中忧思深沉,秀眉微蹙,长叹了一口气。
……
然而什么风起云涌,暗流波涛的,全和此时的花不执毫无关系。
一晃过去十天,花不执的不执山,已经完成所有建设。
半山腰的竹林深处,一座小小的村落快速建成,二十多个木屋大小不同,错落有致。
竹林外有一层模糊迷蒙的灰白雾帘,是嘎吱专门为小村落凝起的结界,生人勿近。
雾帘之外,一棵挺直的参天青竹上,挂着块儿简易木牌,滑稽地刻着几个大字:
“吉吉村,擅闯者死!”
是的,这座小村落,被花不执命名为‘吉吉村’,原因却是因熊大熊二这两个名字而起。
人家熊氏兄弟二人,本来挺好的‘青山、绿水’之名,已经快被整座不执山的全部住户,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执山上的杂草和歪斜树木被清理干净,一条能并排行走两人的青石板小路,蜿蜒曲折,自山脚通往山顶。
山脚下被建造出一方红木尖顶小亭子,自银河瀑引出条清澈小溪,汇聚山脚下,形成一方小巧精致的湖泊,水光粼粼上,小亭子显得格外风雅。
平时,这里就是熊大熊二上班的地方,二人两班倒的蹲守于此地,时不时接应二嘎送来的物资和饭食。
谁让他们有个懒到极致,且最近很忙的山主,花不执呢。
连下山去外门吃饭都懒,干脆又花了五千两白银,让二嘎天天送饭过来。
指望杨柳婶她们的菜地能自给自足,恐怕还得好几个月,她可不想天天山上山下地乱飞,累得慌!
山顶之上,青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圈胡桃木质围栏,两扇浅棕色木门大开,放眼望去,像极了乡间田户的小村子。
五间尖顶木屋,干净整洁的小院中,桃林依旧飘香。
栅栏边靠近缓坡一侧,是长方形菜地,占地不大,种着些日常食用的绿叶菜。
圆形石桌被搬到桃花林外,旁边放了两个躺椅和一个软塌,看得出来,这座小院的主子是有多爱偷懒,走到哪儿都得躺。
五间木屋并列一侧,背靠后山断崖,隔开了一点距离。
山顶中间留出了一片宽阔的空地,便于大伙修炼,当然,更多时候都是花不执一人的地盘。
其他人更喜欢去山下修炼,说是空气好,景致佳~
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花不执十多天的时间里,都没下山走上一遭,愣是连自己的不执山全貌长啥样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