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如空气,无形无相存于天地之间,无时无刻都在。风灵力修士的优势也在于此。无风自有风,万物皆随风……”
君止意清冷的声音透着高深意味。
花不执觉得自己听懂了,又像是完全没听懂。
他大手一翻,掌心赫然凝起一道小小的风旋,风速之疾直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响。
周围的空气,随着急速旋转的风旋被抽走不少,变得明显稀薄起来。
骚年,好功法!
花不执在心里默默为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君止意并未释放过多灵力,甚至没有任何灵压铺散开来,却又轻而易举地掌控周围无形的风,可以看得出,他对此一道,极为精通。
“世人修炼,大多拘泥于固有功法,执着于功法所言的形式,但凡敢于创新者,哪位不是当世豪杰,成就千载美名。
风属性灵技亦是如此,我所修乃自创功法,名为‘风陨’,意为:风过而命陨。
然而,每个人都独立于世,各有不同,你大可不必遵循师叔的功法来修炼。
春风和润,夏风炙热,秋风清爽,冬风冷冽,风有不同,功法亦然。
无相剑宗以无形无相而立宗立意,风灵力亦然,可攻可守,杀人防御于无形之间。”
君无意手掌微微用力一握,强劲却迷你的小风旋,顷刻被掐散消失。
花不执怔愣地盯着他这一张一握,脑中有什么在渐渐搭到一起。
一个,她长久以来隐约盘踞在脑中模糊想法,变得逐渐清明。
是啊~
风灵力之于修炼,攻可用于协助挽清风快速杀敌,可用于她自身骤然出手。
守可调动天地间的风灵力而形成风墙,风本无形,源源不竭,可护她于不破之地。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风——便是助她立于不破之地的最大优势。
无相剑诀,千变万化,有招即是无招,无招却能演变成千万种剑招。
风,亦然!
花不执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一些无相剑诀的门槛,甚至隐约能感知到周围沁凉入骨的风系灵力,正汹涌地扑向自己。
“师叔的意思是,让我自成一派,创出属于我的风灵技?”
花不执趁热打铁,将想法问了出来。
君止意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丫头果然天资聪颖,她眸子里的矍铄精光愈发耀眼,坚定神色中,满是跃跃欲试的跳跃感。
恐怕,已经悟出一些个中精妙了吧?!
这才多会儿的工夫?
甚至不足一个时辰。
“灵技一门,万卷不离其中,归根结底就要学会抽丝剥茧,内视己身灵根、灵脉,感应到与你同步同频的灵力要素。
吐纳是一切修炼的根本,更是吸收灵气的先决条件。
天地间的灵气包罗万象,从中抽取出风灵力为己所用,才是所有灵技之始。
师叔的风陨意在绞杀,略显凶残了些,招式你可随意,心法我还是能教授一二的。”
君止意负手而立,如苍松劲柏,顶天立地于空旷山巅,自成一派儒雅凛然之势。
“丫头,盘膝养气,气沉丹田,抱元守一,摒除杂念……”
君止意清冷悦耳的声音在花不执头顶响起,她缓缓阖上双眸,静心静气地打坐,双手上翻掐印置于膝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半柱香时间过去,她整个人逐渐清明起来,像是灵魂离体,冷眼旁观着自己在原地修炼一样。
周围的天地之气,变得格外明朗。
她看到无数斑斓色彩的光点,飘荡在空中,游荡在她周围,其中尤以透白色风灵力光点最为欢脱,争相恐后地钻入她的毛孔皮肤之中。
她看到君止意立于一旁,好整以暇地环臂抱胸俯视着自己,眸中有欣慰之色。
她清楚的看到每一座山峰,和上面的花花草草,枯树干柴。
她看到漫天星河,看到自家师兄们,怡然自得地赖在她不执山上休息,看到大爷爷和二长老对弈于万花山顶,四长老在一旁慈祥微笑。
她看到南欣儿紧紧盯着千座山头,不断踱步在风过坪,满眼期盼地等待君止意回去。
她的世界变得空灵通透,变得清晰异常,像置身于浩瀚宇宙中,能观察到所有细小微末之物。
一道柔和轻风,似有自主意识般围着她不停盘旋,缓慢和煦。
“哎呦喂,花小执你这是要彻底觉醒御灵之魂啊~”
冉渊充满惊讶的声音自意识海中传来。
他们几个被留在不执山修炼的工夫,这丫头是突然间顿悟出啥来了?
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她意识海中的剧烈震动。
“咱就是说啊,此刻我的感觉就是妙不可言,只可意会无法言传~”花不执嘚瑟巴巴地回答他们。
确如她所言,此时她觉得自己进入到一种超凡绝伦的入微境界,能清晰感知世间万物似的。
风灵力更是如君止意所言,抽丝剥茧出来,她能清楚看到,自己体内的透白风灵力,在自如流转。
“等等!冉渊,你刚刚说的彻底觉醒,是个什么意思?我的御灵师体还需要觉醒吗?”
花不执一拍脑门,从领悟到师叔所言的一丝精髓,那点儿沾沾自喜的成就感中收回思绪。
是有啥,她自己没意识到的么?!
“嗐——你那个御灵师天资是与生俱来的,经由穿越而来得到初步觉醒,现在该是再次觉醒了。一经觉醒,便是灵魂离体自成一派,像你分身一样的存在。”
“不就是意识海里的那个‘我’,能出来的意思?”
“差不多吧~好了,你那边时间也到了哦,该回来睡觉了,晚上继续修炼。”
“我这会儿刚有些领悟,进入状态呢!”
“不急于一时,你有大把的时光可以荏苒滴。”
花不执翻了个白眼,掸了掸屁股上的尘土,缓慢起身。
腿麻了,不得不缓慢~
“师叔,我今日可否先练到这里,回去不执山?”花不执讨好地眨了眨眼,眸子晶亮跟宝石似的。
君无意淡淡地勾起唇角,点头。
她一翻手腕,邀月弓赫然在握。
“咦,这弓的材质……”很是不同凡响,从未见过呢。
君止意欲言又止,想来花不执身上大大小小的秘密也是不少,并未过多打探,只是眸子里的饶有兴味,愈发浓烈了些。
这丫头跟个宝藏似的,越挖越有,有趣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