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诗撅着嘴瞪眼说道:“快起开,别打扰了姑奶奶的雅兴。”
唐金戈调整了一下呼吸,认真说道:“淮诗,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江淮诗见唐金戈如此认真,脸色也凝重起来,回头向战士们说道:“你们先聊,统领大人要和我说些正事。”
二人离开了宴会的人群,来到了将军府后院的一座凉亭处,这里原本也有结伴喝酒的将士,见龙甲营的统领和副统领来此,行礼后识趣的走开了,凉亭中只剩下唐金戈与江淮诗两个人。
江淮诗疑惑问道:“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唐金戈从怀中掏出了调令递给江淮诗,之前他没有将调令给任何人看,只接过是宣布了要南下的消息。
江淮诗接过调令看了起来,脸色逐渐阴沉起来,开口说道:“若是宗门都觉得凶险,那此行会有多少袍泽战死。”
唐金戈面色凝重说道:“淮诗,当初你劝我说打仗没有不死人的,这句话很对,咱们即将面对的可不只是打仗,而是国战,面对数以万计的敌人,就算是圣人在不飞天逃离的情况下也是九死一生。”
“你我都是凡人,龙甲也不是无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死,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证此战后可以全身而退。”
江淮诗闻言脸色愈发难看,眼神中满是忧色,片刻之后,她开口问道:“你把我叫来就是要告诉我此行凶险?”
唐金戈摇了摇头,满怀深情的看着江淮诗,他深呼一口气,终于开口:“淮诗,此战凶险万分,每个人都要做好战死沙场的准备,临行前我不想留下遗憾,所以今天我必须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
江淮诗显然被唐金戈突如其来的告白吓了一跳,表情精彩之极,半晌沉默之后终于憋出一句话:“你原来不是和我说笑啊,你这么优秀,怎么会喜欢我这么个男人婆呢。”
唐金戈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江淮诗,声音有些颤抖道:“我怕被你拒绝,所以只能将对你的爱慕用玩笑的口吻说出来,今天我不怕被你拒绝了,与此相比,再也没机会说出来更可怕!”
…
第二日,因为龙甲营将士们都喝了不少酒,就连唐金戈都醉了,所以并没有启程。
第三日,整理好行囊的星痕龙甲营被宁关铁骑护送出宁关城,宁关铁骑在城门前列队,在将军薛定的带领下高呼“凯旋”二字,龙甲营向宁关守军行军礼后,浩浩荡荡离开宁关城。
星痕龙甲营一路南下,在路过紫斗山时回宗门中停留了半日进行休整。
雨阳谷附近的大路上,三辆马车由南向北疾驰,马车中坐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显然是一家人出行。
雨阳谷在当初星河宗与清衍堂一战后被破坏的一塌糊涂,再也不复当年景象,也没有人再来此地踏青游玩,所以如今雨阳谷附近有些人迹罕至。
在三辆马车行进过程中,突然几支冷箭射了过来,不过并没有射到人,有两支箭矢分别插进了两匹马的腹部。
两匹马被痛的嘶鸣不已,发疯一般扭动身躯,眼瞅着就要翻车,车夫见状使出浑身解数才把马匹稳定住,另外一匹马仍在前进,前方突然出现一堆木头碎石拦路,车夫只能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三辆马车被逼停后立刻有数十人手持兵器围了上来,他们每个人都长的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是山贼流寇。
从马车上下来了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穿着打扮看上去并不是富贵人家,见到这些围上来的流寇,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翁拱手恭敬说道:“各位好汉,老夫一家遭受官府欺压逃难至此,还请高抬贵手。”
同时老翁向身旁的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中年人心领神会,从怀中掏出了几两碎银子递给看起来像是首领的流寇。
老翁继续说道:“这里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请各位好汉吃酒,还请放行。”
首领模样的流寇接过银钱,一脸不屑说道:“你们这打发要饭的呢?”
他招了招手对手下说道:“给我去车上搜,若有反抗,直接宰了!”
流寇们闻言立刻就要上前,老翁赶忙上前阻止说道:“各位好汉,车上也没有值钱物件,都是一些衣物,就不要上车惊吓到妇孺了。”
首领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举刀砍向老翁,中年男人想要阻止却是晚了,老翁刹那间被砍翻在地,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流淌,嘴里冒着血沫,眼看就不活了。
首领冷笑说道:“聒噪!”
男人嘴里喊着“爹”,蹲在地上查看老翁情况,见老翁没了气息,起身发疯般冲向流寇首领怒吼道:“欺人太甚,我跟你们拼了!”
首领不屑看着冲上来的男人,正要出刀,只听一声巨响,拦路的木头石块被什么东西撞的七零八落,一队骑兵冲了过来。
这是一支看起来十分精锐的骑兵,大约一百余人,为首的骑兵胯下是一头全副武装的巨大白虎,正是赶路而来的星痕龙甲营。
首领见如此可怕的骑兵在此立刻起了逃离的心思,一刀就要把男人也给砍死,却是被远处飞来的箭矢把刀打飞了出去,首领见状也不再管男人,赶紧招呼手下撤离,可是为时已晚。
唐金戈一眼就看出了眼前形势,高喊一声“杀!”龙甲营的骑兵们立刻冲了出去,不出片刻,就将全部流寇斩杀。
男人见到如同天兵天将救了他们一家的骑兵正要上前道谢,唐金戈表情严肃地向他摆了摆手,一声令下,龙甲营众人并没有停留,继续向南疾驰。
这一路走来,龙甲营众人见到了太多百姓疾苦,每个人对未来的征战都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