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修道:“又来了一人?”
谢沅梦道:“是。我听先前那四人叫他师伯,但他蒙着面,看不到样貌。那人一来,我便敌不过,幸得龙师叔和鲍师兄前来相救。两位师叔现身,那人也吃了一惊,道‘想不到弥苍来了这么多人,我们竟一直没察觉。’”
郑茂极道:“这么说,那些人一直不知道鲍贤弟和龙贤弟一直跟踪他们了。”
鲍钦道:“听他那时的口气,应当不错。”
谢沅梦听鲍钦答完话,接着道:“当时咱们师叔侄三人正和那人打斗,又听得西面有一人道‘老四,要不要帮忙?’那人道‘先打打看再说。’东面却有一人叱道‘看什么看,都给人发觉了,还不一起料理了,等着来日被反过来收拾么!’”
吕飞信道:“他们竟隐伏了这么多人。”
谢沅梦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我起先只道跟着我的就只四人。我捉那鲤鱼精之时,一心只想着拿住鲤鱼精,后来遇到老师太,又只顾着和她争论,便没注意身后的动静。直到问完那鲤鱼精话,和师太分手出了那水泽后,才发觉身后有人跟着。我只听出身后是四人,至于两位师叔也跟随在后那是全然不知,更没想到还另外有敌人。”说完又紧接着道:“真是惭愧,大意至此。”
郑茂极道:“那也没什么好惭愧的,那四人既叫人家师伯,后来那人定是前辈,你一个晚辈和前辈相斗,斗不过那也是情理之中,又有什么好惭愧的了,更别论你还以一敌四,护己周全,逼得人家长辈出来挽尊,这已是极难得的了。”
谢沅梦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前辈谬赞了。”
其实前夜谢沅梦身后还跟有强敌,龙、鲍二人是知觉了的。他二人修为自是不必说,最了得的是极善审查疑难悬案,因此特被谢像看重。谢沅梦昨夜和那老师太分别后,他二人发觉半途便忽然多了四人跟着谢沅梦,只是这四人各在东西南北一方。他二人深恐让来人察觉踪迹,更加谨慎。后来他二人见谢沅梦和最初那四人相斗一直占了上风,只盼那四人知难而退,快些离开,另外后到的四人见了同伴吃瘪说不定也会有所忌惮,不再出来挑事。哪知谢沅梦击败了先前那四人后,便即来了一人,而那四人又叫来人“师伯”,他修为自是要更强了,而仍未露面的三人既是和那人同时来的,又东西南北各据一方如此排布观望迟迟不露面,那修为想必不在那所谓的“师伯”之下,龙、鲍二人当时都是暗暗叫苦。他二人查谢桐死因一直都是暗访,一旦在疑犯之前现身,那势必让其有所防备,再难追查。可那“师伯”上来便即强攻,出手又甚是狠辣,谢沅梦渐渐不敌,龙、鲍二人只好各自撕下一角衣襟遮面,出去相救谢沅梦。
谢沅梦道:“其实后来那拨人也是四人,只是他们藏身之处分在东西南北四方,龙、鲍两位师叔前来救我时是蒙着面的,我一时瞧不出来,还道他们也是敌人,差点就砍了龙师叔一剑,要不是鲍师叔出声制止,我这一剑可就要砍下去了。”
龙夫印一笑,道:“师侄你应变之速委实不错,真要是敌人就该如此。”
谢沅梦知师叔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堪,心中好生感激。片刻后接着又道:“两位师叔出手,那人便落了下风,其他三人这时也跳了出来,加上起初围攻我的四人也一齐向我们攻来,一时之间又成了他们八人合攻我们三人。相斗一久,我们也看了出来,最先围攻我那四人修为有限,当是他们门派中年轻一辈的弟子。而后至的四人都是师长一辈,修为远胜于晚辈,只是却还不及我鲍师叔和龙师叔。”
郑茂极道:“弥苍和陵山是当今修习门派中的双壁,门下弟子修为自然都是其他门派弟子所不能及的。”
鲍、龙、谢、吕四人有的微微颔首,有的微笑,却无一人说句谦辞,自然都是觉得郑茂极的话不错了。
钟离修心内却想道:“要是和岳家那些人比起来怎样,我记得从前谢、颜、王三家没有几人修为及得上唐家那些孩子。不过,就今日所见的岳铭心,怕弥苍和陵山就没有人及得上。”东显唐、谢、颜、王四族向来就喜暗中较劲,钟离修可是见的多了,这时郑茂极提起弥苍门中弟子的修为,弥苍又是谢家主事,他就不免暗中拿来比较。而他曾受教、受惠于唐家,心中又是偏向于唐家的,就觉唐门所教的其他弟子,修为也应胜于弥苍弟子一筹。
钟离修正自想着,又听得谢沅梦道:“龙师叔和鲍师叔各自对付后面现身那四人中的两人,我照旧对付那四个年轻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