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半天不说话,郑叔心里不免愧疚起来。
若是他再警惕一点儿,也就不至于,让老爷被一个妇人砸破了头。
“老爷,我先帮您处理下伤口吧,若是耽搁了,恐怕会留疤的!”
郑叔看着他劝道。
实际上,他是想转移老爷的注意力,让他暂时忘却苦心准备多年的手稿被毁一事。
却奈何,薛夫子并不在意自己头上的伤口。
只听见他毫不在意的说道:“留疤有什么可怕的。”
自己又不是二八少女,并不需要一张脸面,为余生谋得更多的便利。
他望着被毁于一旦的书房,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你说,京城里奴仆成群的女人,就真的幸福吗?”
成日里操心一大家子的吃穿住行,面对各种各样的明里暗里的你来我往的攀比,与一大群女人一起,掠夺一个男人的吸引力。
难道这样的日子,就不疲惫吗?
或许,当初将她带到这里,各位可以过上属于他们自己的小日子,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而她,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喜欢和他过这样的日子。
“别人的日子怎么样过,小人并未见过,小人只知道,小人无论跟了哪个主子,都没有跟着老爷这样踏实。
小人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像现在这样自在。”
郑叔跟着薛夫子一辈子,自然知道他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盈盈有了归宿,我也没什么顾虑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只希望,周文静真的能够如她所愿,过上好日子。
而不是,从这个她自认为的狼窝,跳到另一个虎口才好。”
“老爷说的是,日子还得往前。”
郑叔趁机劝道:
“您头上的伤口虽说不怕留疤,可到底伤到了。
我给您清洗一下吧,不然,学生们看了问起来的话,您不是也不好说嘛!”
原本,薛夫子是不在意他自己的伤口怎么样的。
但一听到他口中的学生,薛夫子才犹豫着松了口,想了想才点头,
“走吧,先止血再说!”
听到他这话,郑叔才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他家老爷从来不是缺女人的人。
这么多年了,周氏一直以为是她严防死守,老爷身边才只有她自己一人。
可她也不仔细想想,她跟着老爷在这里生活,上没有公婆,需要她晨昏定省。
下没有庶子庶女与妾室给她添堵,老爷又洁身自好,不会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那周文静,偏偏不知足。
现在好了,老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再也不会因为帮了哪个学子而担心,回家要看周文静的冷脸。
薛夫子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想着尽快让伤口好起来。
他也好找时间去李家,给李夫人说句抱歉。
他急冲冲只想着过去替周文静赔个不是,却偏偏忘了,淮安如今不在家中。
只有寡母与谢娘子在家。
他一个大男人,晚上去只有女主人的李家,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可哪里知道,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问时,就被人给砸了!
被人打了,也是他活该!
他没有管好周文静,让她做出如此见不得人的事儿。
是他有错在先!
张氏一个寡妇,若是坏了名声,与淮安仕途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