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妈妈偷偷擦了擦手心里的湿汗,再次开口,
“国公爷,那妇人如今就在李家村,他们一大家子人都在村里生活。
跟村里人证实过,李婆子离开的时候还大着肚子,外出回来后,就抱着一个儿子在怀里。
据村里人描述,那儿子模样俊俏,与李老汉夫妇并不相像,与其他两位兄长,也并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秋妈妈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裳,她不知道国公爷到底信不信她的话,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国公爷瞥了一眼神思不定的夫人,目光落在她下意识的攥紧了帕子的手上。
而后,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垂眸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没有一丝感情的淡淡道:“是吗?”
“那还真是让你们赶巧了,找了几十年的人,突然就找到了。”
这话,让秋妈妈与赵氏心跟着一颤抖,本想解释什么。
却又听的国公爷再次开口道:“那你可查到,我那三郎,在李家过的日子怎么样?
可曾被饿着?可曾被李家夫妇虐待,可曾被他们打骂过,折辱过?”
王国公目光望着满目嫩绿,嘴角微微勾起,赵氏,还真是大方呢!
养了一个冒牌货多年,还张罗着为他娶妻生子。
三房的一双儿女,因着三郎早死的缘故,他一直纵着他们。
却不想,今日才得知,三房那一脉,根本就不是他王家的子孙。
何其讽刺,又何其可笑?
京城如今人人都知,新科状元李淮安,像极了太后母子。
有人暗中怀疑,他是太后娘娘老蚌生珠。
但更多的人却怀疑,他是皇上流落民间的唯一一位皇子。
如今,他的夫人也要掺和进来,借着与太后嗯模样相似,想要将李淮安拉进王家的阵营?
不,夫妻多年,她并非蠢货,如今拉拢李淮安的势力不容小觑。
她不该,也不可能如此冲动,贸然认下一个不熟悉自己的孙子的。
或者,她有一个不得不认下李淮安的理由!
看着国公爷微微眯了眯眼睛,熟悉他的赵氏立马就知道,他并不信秋妈妈的话。
她咬咬牙,下了狠心,挤出一包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当年情况紧急,姐姐母子又身份贵重,下人们只能顾着姐姐那头。
我本以为我自己可以的,谁知道,外头居然还有人生了奸心呢。
让我自己的孩儿吃苦受累这么多年,却又年纪轻轻,就丢下孤儿寡母撒手人寰了。
老爷,我知道是我对不住您,您抱怨我,哪怕休了我,我也认了!”
“老爷,是我没有护好我们的孩儿,是我对不起我们的三郎。
老爷,我知道,要死也难辞其咎,身为母亲,我却只忠于君,没有忠于自己,没能护好自己的亲骨肉,我真是不配当三郎的母亲啊!”
赵氏一边拍着自己胸口,一边泪流满面的陈述自己的不容易。
秋妈妈哭着上前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伤害自己,抱着她的主子大声痛哭,
“夫人,这哪里是您的错,明明当时那情况,就得紧着太后娘娘啊!
您还将自己用来吊命的百年老参都让人送到太后嘴边儿了。
夫人,您快别自责了,要怪,就该怪奴婢当初听了您的话,跑去看太后娘娘而留下您一个人,这才导致您晕过去,被坏人调包了三郎君。”
“不,这就是我的错,是我不配做三郎的母亲。”
赵氏摇头痛哭,“要不是我,他怎么会早早就去了,想起我那苦命的三郎,我就恨不得去地下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