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季伶舟却笑了起来。
“陛下笑什么?”程茗染有些不太理解。
“笑你太天真,你以为走了就没事儿了吗?”季伶舟说道。
“陛下什么意思?只要陛下不再故意为难,臣妾和爹爹隐姓埋名,自然不会有事。”程茗染不以为意。
季伶舟唇角轻勾:“你想的倒是挺简单的,在宫里面待了这么久,难道就没什么长进吗?”
程茗染眉头紧锁:“陛下到底想要说什么?”
“程茗染”季伶舟再一次叫起了她的全名。
两人目光相遇,下一刻她就听见季伶舟又说了一句:“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平淡,入了局这一辈子就只能成为局中之人。你居然还在妄想着去过什么平淡的日子?”
程茗染还没来得及说话,季伶舟就自顾自的又往下说了去:“你知道为什么朕这么久以来都没能真的定了你父亲的罪名吗?”
程茗染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她其实也知道一些,但是这和刚刚他们说的有什么关联吗?
“你父亲身为武将,常年来征战沙场,在武将积威已深。不光是朝堂还是百姓都有不少人拥护于他。这样的一个人从来不是靠着一块兵符或者一个官职让人信服与听从的。”
“所以即便他不在朝堂也不可能真的脱离于朝堂。”季伶舟别把事情直接摊开了讲。
程茗染确实是没想过这一点,毕竟朝堂之事从来与她无关。
“程家军营这些年来虽说效忠于朝廷,但这么久信服的也只有你父亲一人。要不然后面又怎能不听从新的编排?朝中这么多人无一人能收服程家军,在他们心里唯一认的人只有你父亲。你说,就算你父亲真的离开了朝堂,但有朝一日只要他想回来,这些人又会听谁的?”
“你心里面很清楚,那你既然清楚就该知道,这样的一个存在又是否会成为威胁?即便朕信任了你父亲的忠心,可旁人呢?”
“你父亲确实有不少拥戴者,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想要拉他下马的人还少了吗?程家这些年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有多少人恨不得取而代之?大厦将倾,落井下石之人难道还会少了?”
“你以为他离开朝堂就没事儿了吗?他的存在从来不只是对朕一个人有威胁。尤其是一些武将,这么多年来了就等着出头呢,现在机会来了,他们又会轻易放过吗?”
“若你父亲真的辞官回乡就真的干净了吗?就真的相安无事了吗?无权无势的白身,他能敌得过朝廷里的这些权贵吗?即便不是阴沟里使绊子,那明面上的针对甚至是光明正大的刺杀,你能应对吗?你父亲能应对吗?还是太后能应对?”季伶舟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程茗染听到这些话后也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继续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