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批发部里,段宏兵惊讶地发现许多来自其他县和乡镇的摊主们正忙碌地提着大包小包的货物,从云家的批发店里进进出出。
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忍不住向云建国问道:“老表,这家批发部是你家开的吗?”
在这个地方,称呼别人为"老表"并不单指表哥或表弟,更多的时候它代表着一种亲切而友好的称呼,表示彼此之间如同兄弟般亲密无间。
“是啊,怎么啦?可以进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尽管挑!”云建国语气豪爽大方,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然而一旁的刘福香却并未完全放下心中的戒备,她皱起眉头疑惑地追问:“不是啊,大哥,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面对刘福香的质疑,云建国微微一笑,语气诚恳地解释道:“别多心,我们并没有别的意图。毕竟这辈子能够再次相遇也算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大家以后就当朋友一样好好相处嘛。对了,福香,我听说你现在已经当代课老师了是吗?”
刘福香曾经是他们村里小学的一名代课教师,尽管她自己也仅仅拥有小学毕业的学历,但由于村庄地处偏远深山之中,根本无法吸引到其他正式教师前来任教,因此只能从现有的人员当中挑选相对合适的人选来担任这个职务,可以说是典型的“矮子里面拔高个”。
这个小村庄交通极为不便,汽车根本开不进来,日常物资的运输全靠骡子驮运。村中的小学仅设有三个年级,而且每个年级的学生都不足十人。然而如今,这所村小已经被撤销,孩子们不得不前往距离村庄五公里之外的另一个较大村落中的小学就读。
“不干喽!咱们村里的学校不是关停了嘛,上头还要求像我们这样的民办代课老师参加考试,可我没考过啊!”刘福香一边说着,脸上露出些许难为情的神色。
“妹子,那今晚你们就先带孩子到我家住一晚,明天咱再一块儿回村里瞧瞧情况!”金彩琴紧紧拉住刘福香的手,似乎生怕她会突然离去。
前世云建国刚刚恢复工作回到城里的时候,她正独自一人待在怒江边那片荒芜的甘蔗地里,身旁还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由于云建国工作繁忙,常常数月无法归家,他们母子四人甚至一度面临断粮之忧——连最基本的大米和食盐都已消耗殆尽。
幸运的是,刘福香偶尔会从村子里带来些许食物接济他们。
尽管刘福香自家并不宽裕,但毕竟还有其他亲友可以依靠,东拼西凑之下总能挤出一点儿来周济金彩琴一家。
然而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金彩琴重生之后,她几乎已经忘却了曾经有这样一户善良人家给予过自己无私帮助。
如今再次紧握着刘福香那双布满老茧与皱纹的手时,金彩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愧疚、感激、自责……种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令她倍感难受。
既然上天让自己得以重来一次,那么拥有能力之后便应当尽力去回报那些曾经施以援手之人;尤其对于段家更应如此——只要力所能及之处定要全力相助!
刘福香听金彩琴那么说,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一旁的段宏兵,征询他的意见。
“那咱们就听大姐的!”段宏兵说道,“那以后我们两口子就叫你们大哥、大姐了!”
“好好好,看看这些衣服有喜欢的就多拿几件,这快过年了,你们兄弟姐妹家的孩子,也该买衣服吧,一起拿着。”金彩琴道。
前世不仅段家夫妻对他们有过帮助,俩人的兄弟姐妹也是很好的人。
“那怎么行?这些都是你们花钱进来的,我们拿这么多,说不过去!”刘福香推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