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其他人动作,绿央反手压住吴婶的手腕,用了灵力将对方压制在床上。
“吴婶,别害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绿央语气里没什么情感,倒是那吴婶眼睛越睁越大,动作虽然小了下来,但嘴里依然念念有词。
“出不去的,我们都不出去的。诅咒,诅咒会杀了我们所有人。”
“什么诅咒,你慢慢讲,我们都在,你不用再害怕了。”
吴婶古怪的盯了屋内的几人一眼,闭上了嘴,躺在床上不动。
时祺上前,顺手将绿央的手抽了出来,道:“吴婶,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那手腕一圈都红了,时祺皱了眉,却没再说别的什么。
吴婶转而盯着屋顶,喃喃道:“昨晚……昨晚我一出去,走到坝子中间,就眼前一黑。有个人!有个人跟我说,只要我们出去,诅咒就会降临,我,我,我就是第一个!我还不想死,啊啊啊啊,我不要出去了,跟他们说我不要出去了!”
说着说着,吴婶又激动起来,手胡乱地挥着,声音越喊越大好似要全村人都听见。
绿央眉头拧起,道:“那吴婶你可看见袭击你那人的模样?”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要让我离开这里!”
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门外的刘婶没意外地听到了喊声,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
风羲和时祺一起将吴婶重新按回到床上。直到刘婶过来,吴婶才算平静一些,她喃喃地冲刘婶道:“不要,不要离开这里,诅咒,诅咒会让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刘婶心神一震,脸上一下就浮现出了惧怕之色。
绿央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刘婶别害怕,吴婶这是受了惊吓,诅咒更是天方夜谭。明天一早雍州和晋州的人就能到, 你们很快就能回家。”
“当,当真吗?”刘婶抬起头稳着,又拿眼睛期待地去瞅风羲和时祺。在她眼里,两位宗主的话似乎就跟定心丸一样。
被看的两人都点了点头,风羲道:“没错刘婶,明日一早就走,你今晚带着吴婶好好休息。”
刘婶听了这话,脸上的惊恐和愁云终于散去。她拉着吴婶的手,喃喃地道:“老姐姐别怕,咱马上就能回家了……”
刘婶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吴婶已经恢复了那种呆滞的神情,直愣愣地盯着屋顶,仿佛听不到人说话一般。四人自觉地退出了屋。
到了晚上,秦艽路过刘婶和吴婶这间屋子,正巧碰到刘婶开着门,向屋外倒水。
刘婶跟秦艽打招呼:“小艽,这么晚去哪儿啊。”
“诶,刘婶,我去找绿央姑娘说说话。”
刘婶也没多想,只当年轻姑娘难得遇到个同龄人,自然有许多话题可以聊,便道:“别打扰贵客休息,咱明天就能走了。”
“好嘞,我知道的。”
秦艽应着,忽然感觉屋内有人看了自己一眼,等再看去,吴婶好好地躺在床上,依然望着屋顶。她只当自己看花了眼,便也没再说什么,自往绿央她们那屋去了。
大概亥时末,秦艽自绿央她们屋里出来。村里已没有其他屋子亮着灯火,左右村子就这么大,秦艽也没提灯,就着月光往自己家走。她步伐轻快,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似乎是糖。嘎嘣嘎嘣的声音在这夜色里极为明显。
走过了三间屋子,后面快速闪过一道人影似的东西。秦艽没有回头看,反而加快了脚步。那道人影忽地窜到了身后,一只手掌搭在了秦艽的右肩之上。秦艽身体立刻僵住不动,也没敢回头。
那手掌的主人,嗓音压得极低,一遍遍地重复着:“这是绿洲的诅咒,谁都不要想出去。”
一边说着,他的左手抬起,手指间在月下闪过一丝银芒。直举到秦艽的后脑勺,靠左耳后侧的位置,那左手极快地抬起又刺下。
僵住的秦艽就在此时忽地反手抓住了背后之人的手腕,一道声音幽幽传来。
“看来年纪大了,还真会认错人啊。”
“秦艽”转过身来,捏着人影的手没松,就这么一翻,人跟着转过来,冲着那人笑。
“是吧,吴婶。”
绿央笑着捏了捏对方的手腕,那夹在两指间的银针便被取了下来。
“你就是拿这东西扎的自己啊。”
那人抬起头,苍老的脸在月下沟壑明显,眼里满是杀意,发际那道血线格外的鲜红。
吴婶几乎是咬着牙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绿央将人往后一推,吴婶后背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她转身,正对上风羲和时祺的目光。
那两人一扬手,各自手里的火把都亮了起来。这下将吴婶那张脸照得更为清晰。
此刻禹梧桐也已经站到了绿央的身侧,四人呈合抱的姿态,将吴婶夹在了中间。
绿央道:“一开始也只是怀疑。如果真的是遭其他人所袭,以风羲和时祺的速度,那人不可能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此地没有魂鬼,那只能是你自己贼喊捉贼。”
“就凭这?”
“我看着像那么草率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