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直了,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又道:“好了,我今天真的很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说罢,就被明护搀着往门边走。
“师姐……”
听时祺叫她,绿央又转身,脸上依然噙着笑。她转手自手心唤出一枝玉兰,抛掷出去,那莹白的花朵便被床榻上的时祺稳稳接住。
“听话,我走了。好好休息,明天还得做正事呢。”
说完做完这些,绿央再没言语,径直就出了这间屋子,临走还带上了那扇木门。等走到院中,她忽然脚下一软,幸得有明护接住,才没倒在地上。
“姐姐!”
绿央赶紧去捂他的嘴,道:“嘘,小声些。做甚这么大呼小叫的。”她心虚似的往后看了看那房门,确认里面的人没发现之后,才转身继续说明护。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别把他俩又引出来。”
明护揽着她,语气里沾染上了痛,道:“姐姐你怎么总是这样,不舒服也不讲,非要耗干自己吗!”
“不过就是乏力了些,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她拍拍弟弟的手臂,嬉笑的语气跟平时没什么差别,“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
明护二话没说,弯下腰就把人托上了自己的背。感觉那点重量轻飘飘的,比林嵁那小子都重不到哪里去。明护只觉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在蓬莱养出来的肉,竟然这么一会儿就消了下去。
他背着人往小筑的方向走,嘴里还不停地叹着气。
“姐姐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咱家又不是没人,你当我是摆设吗!就算我不济,不是还有二位师父吗!”
明护抱怨完,就听肩头传来绿央含糊似嘟囔的声音。
“唔……别……别告诉溪山。”
又是一口气叹出,明烛轻声道:“哪里还需要我告诉他啊,现在他只怕是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说完这句,明护等了半晌没得到回复,偏头看去,背上的人呼吸匀称,已然进入了沉睡。明护加快速度的同时,又将脚步放得更轻了些。
而有如此想法的,又何止是明护一个人。那留在屋中的两人也是没少想。
送走了绿央以后,时珏抱了被褥,在时念安的床榻边就地打上了地铺。
时念安见他抖着被褥,便道:“小珏,你不必……”
“嗐,咱以前又不是没这样过。”时珏已经铺好了被褥,半跪着让时念安在床栏上靠,又顺手端了床头桌案上的热水给她,才继续道,“以前陪你到晋州底下那些地方去的时候,柴房都睡过,还在意这些。我睡这儿好顾着你,我自己也安心。”
听他这样讲,时念安脸色缓和下来,小口地饮着那杯温水。
她刚喝下几口,时珏却忽然坐在地铺上,双手搭在床沿,把脑袋也搁了上去。
时珏道:“诶,你说要是,溪山知道绿油油这几日……这样,会如何?”
“咳咳!”
闻言,时祺猛地呛了两口,抬头与时珏对视。两人在各自的眼神中,不约而同地描绘出了同一种堪称兵荒马乱、野火燎原寸草不生的恐怖情景。两人没来由地同时打了个寒颤。
时珏匆忙收了那杯子,时祺则拉过软被,终于在榻上躺下。两人都不愿再多想溪山发疯的情景,当即就熄了灯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