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身上刺鼻的脂粉气,熏得甘梵仁有些难受,却又因为美人锁骨间的红痣,一动也不动。
此时他急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他听见美人说:“大人,我是惠娘啊。”
砰砰、砰砰……
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急迫的将人搂在怀里,却听见怀里的人娇笑。
“贤惠的惠,若是大人肯将我娶回家,我定当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好好侍奉您。”
那一刻,他的心寒了。
他松开怀里的人,狂声笑道:“是了,我的慧娘已经死了。”
“你不是她。”
“我的慧娘最喜清淡,她永远也不会用这样刺鼻的胭脂。”
他跌跌撞撞的走出杨柳楼,第二日就被人参了一本,当朝重臣,居然去烟花柳巷买醉,实属枉为人臣!
奏折砸在他的额角,他却感受不到疼痛。
他被勒令停职反思,当他再度回朝的时候,却发现朝中的位置有了不少的空缺。
见到甘梵仁,那些同僚忍不住大吐苦水。
“甘大人您可算来了,您是不知道最近王都多乱,这些日子朝中死了二三十位重臣,现在朝中人人自危啊!”
“就连您的弟子,萧承煜萧王爷也差点被毒死。”
上朝时,陛下将追查凶人的任务交给了他,要他同锦衣卫一同查案,根据调查,这些死去的大人都曾与杨柳楼的姑娘们有过联系。
去杨柳楼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大臣们都藏着掖着,想尽办法抹除痕迹,他也是废了不少的功夫才查到了这条线。
杨柳楼的姑娘们,对他来说和其他的犯人没什么不同,他没有怜香惜玉,对姑娘们严刑拷打,终于有一个姑娘受不住了,供出了惠娘。
这时的惠娘已经不复往日的光鲜亮丽,她白嫩的皮肤上疤痕遍布,看他的眼神却无一丝恨意。
惠娘的眼神炙热的像火,要将他们两人一同焚烧,他觉得自己似乎要被这样的目光灼伤。
他很厌恶这种感觉,厉声问道:“你的同伴说是你胁迫了她们,她们才不得已帮你杀了几位大人,你可认罪?”
“认!”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签字画押吧。”
惠娘的纤细的手指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那是用刑后留下来的,她握着笔的手因为疼痛不停颤抖,坚定的写下了惠娘二字。
她态度极好,笑盈盈的,不像是在认罪,反倒像是在和情郎调情。
“大人貌若潘安,若是做人相公定然是极好的,若有来生惠娘想和您做一世夫妻,静度此生。”
一个残害臣公的妓女,倒是和他谈起情来了,他厌恶的皱了皱眉,快速将供词收好,头也不回的离开。
出大牢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女子脖颈上那颗鲜艳的红痣,因为下了诏狱换上了囚服,被遮盖的严严实实。
长着一颗和娘子一模一样的痣,是她的福分,他想着,命令手下说:“这些天给她送些好的吃食吧。”
这女子杀了诸多重臣,陛下震怒自然不会放过,为了安抚人心,大概这几天就会被处死,临死前让她吃些好的倒也无可厚非。
谁让她好命,长了一颗那样的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