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的娘家来了消息,说现在嘉南关建设的极好,人人都有饭吃,都有活干,我与家人商议过,打算去嘉南关了!”
“可是嘉南关不是被叛军占领了吗?吗叛军贼胆包天,你就不担心叛军要了你的命?”
“我们家已经要揭不开锅了,在待下去都要饿死了,还不如去嘉南关看看,说不定真有生路呢。”
唐施忍不住问道。
“这位大哥,嘉南关可是失守了?”
“许杨关离嘉南关这么近,怎么打起仗来一点动静也没有?”
“能有啥动静,我媳妇的娘家写信说,几乎没打,直接投降了。”
唐施忍不住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他一手带起来的兵,她最清楚,是绝对不可能投降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据说攻城那日,那新来的守将喝了酒,不仅不打敌人,反而还要杀自己。”
“那些将士自打唐将军死后,先是被孙兴孙虎兄弟害死了大半,接着又被新来的守将克扣了伙食、月俸,一个个饿的皮包骨。”
“他们本就心里有怨,这守将这般做派,他们自然不愿在战,也就降了。”
自从离开唐家军后,唐施有意回避唐家军的消息,就是害怕听到这些会心软,回到军中。
如今听到将士们被杀了大半,晃了晃身子,竟是气急攻心,吐了一大口血。
周围的茶客见此,纷纷跑了。
生怕走的晚了,被唐施给赖上。
茶馆的老板见了,急忙将唐施扶了起来。
“这位客官,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
“客官这茶钱我也不要了,您啊赶紧回家去吧,如今世道乱,这叛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攻打进许杨关了。”
唐施的耳朵传来一阵阵轰鸣。
他本以为死了就可以不连累亲人,不连累兄弟。
如今看来,不过就是自欺欺人。
他“死”后,兄弟们并没有得到善待,反而被人欺负。
他呆呆的回了破庙,庙中的孩子们将他围住。
看到唐施的状态似乎不对,招娣急忙扶着唐施躺下。
“大人您快休息一会吧。”
浑浑噩噩间,唐施梦见了昔日与弟兄并肩作战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意气风发,说要带着兄弟们封侯拜相。
如今莫说是封侯拜相,就连唐施这个名字都不敢用。
只能躲藏在这个小小的破庙里,风餐露宿。
而他的弟兄们连饭都吃不饱,还有被人欺辱。
终究是他不好,对不住兄弟们。
一觉醒来,唐施的身体并没有变好反而越发的难受。
他走在大街上,时常能听到有人乞讨哭泣的声音。
即便如此,当有官员经过时,依然会扬起鞭子,驱赶这些百姓,要求百姓回避。
人人都过的那般的辛苦,如同炼狱一般。
如果嘉南关真的如百姓们说的那么好,那么弟兄们投降也是应该的。
叛军更像是大云的官员,而大云的官员才像叛军。
一个为百姓好,一个残害百姓。
唐施想通了关窍,也不再如之前一般浑浑噩噩,而是积极地带着孩子们挖地道。
“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打起来了,你们就暂避在地下,不要轻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