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瓷?”周太后半信半疑,她明明记得云瓷是不会医术的。
苑氏信誓旦旦的说:“太后小瞧了纳兰云瓷,她不仅会医术,而且极其聪慧,昨日允哥儿发作就是她救回来的,此人若是不除,迟早会治好皇上。”
她一开始的确没有将云瓷放在心上,甚至很轻视,但现在,苑氏却将云瓷当做头号敌人。
这话引起了周太后的高度重视。
“你暂且先隐蔽起来,哀家自有分寸。”周太后抬起手搭在了王女官的胳膊上;“皇上遇刺,扶哀家去瞧瞧。”
“是!”
周太后一路来到了大殿,果然看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绕在大殿内,还有太医在旁候着。
“微臣给太后请安。”众人行礼。
周太后随意的摆摆手:“都不必多礼了,皇上怎么样了?”
她表现的很焦急,进了大殿就看见傅玺坐在了龙椅上任由太医处理伤口,胳膊上白色纱布隐隐还沁出了血迹,看样子是伤势不轻。
“母后怎么来了?”傅玺故作惊讶。
“发生这么大的事,哀家岂能置之不理?”周太后皱着眉,随后又叹气:“眼看着就要大婚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身后的王女官小声嘀咕:“太后,皇上在大婚前见了血,是不是佛祖在警示什么,贸然再成婚会不会冲撞些不吉利?”
话落,王女官又跪下:“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说些丧气话,只是想到在奴婢老家就有习俗,若是大婚前两位新人遇到不详的事,就说明二人八字相冲,执意成婚,必有一伤,所以才斗胆劝诫,还请皇上恕罪。”
傅玺的脸色阴沉如水盯着王女官。
“皇上,王女官的话也不无道理,你是临安的主子,不可有半点损耗,这婚事依照哀家看不如延后再说吧。”周太后说。
“这规矩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要不是太后拿着免死金牌救了苑氏,苑氏哪还有机会在今日刺伤皇上,要八字相克,也是太后克皇上才对。”
一句话在寂静的大殿内响起,格外刺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了说话之人。
周太后的视线猛然看向说话之人。
江凛一副被吓着的样子,连连后退:“太后……草民只是一时着急说了真话,您大度海涵可别计较。”
“太后,江凛所言也不是没道理,当初陆家落罪,苑氏就是罪人,可您偏要将人救出来,今日皇上又恰好被苑氏所伤,若不是神明庇佑,皇上今日就危险了。”京兆尹站出来,不顾周太后要吃人的表情继续说:“帝后大喜,说不定还能冲撞一些晦气。”
“对对对,民间不是有冲喜一说吗,皇后既是天生凤命,就是皇上的命中贵人,说不定皇上的病一下子就好了呢,活个长命百岁也不成问题!”江凛连连附和。
这已经不是周太后一次萌生想法杀了江凛了。
这张嘴总是让她下不来台,还将一盆子脏水泼到了她头上来。
“既然母后不愿意皇后入宫,朕也绝不勉强。”傅玺缓缓开口,一副你说咋办就咋办的态度。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周太后实在是说不出不办婚事了,毕竟赐婚是她开口的。
现在反悔,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周太后没好气的瞪了眼王女官:“皇上是真龙天子又非平民百姓,必定能压住晦气,岂能用民间传说用在皇上身上?”
王女官只好磕头求饶道:“是奴婢多嘴了,求太后恕罪。”
有了台阶下,周太后的脸色才好转些:“皇后入宫若能冲喜那是最好不过了,否则哀家真不知该如何和先帝交代。”
傅玺回以淡淡的微笑,眼看着周太后起身就要离开,傅玺忽然开口:“母后,现在苑氏躲起来了,您可否说一说为何要用免死金牌救她?据朕所知,苑氏并未救过母后,苑家和母后的牵扯也极少,还请母后提供些线索。”
周太后定住脚步,被人当众质问她脸色有些下不来台,只回应了句都是私事。
“苑氏一个常年在西北的人居然能在护国寺清理之下潜入,还能接近皇上,又能发现密道,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消失了,我怎么觉得是有同党接应呢?”
江凛说着拿起胳膊肘怼了怼身边的大臣,那位大臣险些被这话给吓得腿脚发软。
这话不就是在说周太后就是包庇苑氏的那个同党么!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江凛!这是朝廷的事,你一个白身何时轮的着你来插嘴过问!”周太后实在是忍无可忍。
江凛满脸委屈的看向了自家祖父。
“太后息怒,江凛口无遮拦是老臣教养不当,老臣回去之后一定改改他这爱说真话的毛病!”江老将军没好气瞪了眼江凛,给了个闭嘴的表情。
江凛缩了缩脖子乖巧的站在了江老将军身后,低着头像个鹌鹑。
周太后呼吸紧促,这话里话外就是在指责周太后偏袒苑氏。
“母后,苑氏当众刺杀朕是有目共睹的,依照律法,苑氏一族应该株连九族,母后觉得此法可妥?”傅玺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