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就见江行知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蟒袍,衬得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更加好看,迷倒了不少闺阁女子。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手捧着熹和帝的钦点状元圣旨,骑着一匹红鬃马,前呼后拥,所到之处掌声雷动,热闹非凡。
江鹤川看着江行知,越看心越凉,眼中的阴鸷越攒越多。
他觉得上天不公平,凭什么江行知拥有的都是最好的,他的娘亲是公主,妹妹是郡主,现如今又有了状元的身份,不日肯定是要入职翰林院的,前途光明。
而他呢?娘亲在狱中自戕,外祖又辞官,宣平伯府又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他是全然没了依仗。
江鹤川摇摇头,眼中有迷茫,他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此时的大街上,状元榜眼探花的游街队伍已经走过去了,百姓们纷纷跟在他们后面往前走。
突然——
“江鹤川!江鹤川你给老子出来!”。
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江鹤川皱了皱眉,探头往下看,就见一个老头子举着一张纸,犹如一个疯子似的一边笑一边喊他的名字。
“公子,您认识?”,学子问道。
江鹤川摇头,但右眼皮猛跳了几次,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多时,老头子的身边聚集了好些人,有人好奇问道:“老爷子,您在这儿干嘛呢?”。
老头子转过身,赫然是张康年那张老脸,笑的见牙不见眼,眼角的皱纹挤出好几道褶子。
但他高兴啊,自己没怎么教的小弟子中了状元,诶,就是这么有才,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找宣平伯的儿子江鹤川,要他完成赌约”。
众人疑惑,“伯府的公子赌博了?什么赌约?欠了多少钱?”。
张康年摆摆手,“不是钱是个约定”。
“今日中了状元的江行知是我弟子,之前我和江鹤川在卓荦学院打赌,行知若是中了状元,他江鹤川就得在伯府门前跪下磕头并大喊三声‘江鹤川是猪,江鹤川不如江行知’。反之,便是我跪下来喊”。
这话一出便有人附和,“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回事儿,当时我就在卓荦学院门口,公孙院长也知道!”。
“对对对!这位小哥说的对!”,张康年哎呀一声,“看来这赌约还有人记得,真好啊,那这样就不怕江鹤川赖账了”。
有人又问,“老爷子,你找江鹤川为什么不去宣平伯府?”。
张康年摊手,“他不在家啊,而且伯府不让我进,给我打出来了,不得已我才在大街上喊”。
说着,他抬头开始喊,“江鹤川,你要是听见了就赶紧出来,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
围观的百姓喜欢看热闹,也喜欢“助人为乐”,因此帮着张康年一起喊。
此时的江鹤川脸色发黑,阴沉着一双眼睛,盯着张康年恨不得杀了他。
学子往旁边挪了挪,不敢靠近,心底颤颤巍巍的,有些不好的预感。
“张先生,诸位让让,张先生!”,江方池挤进人群跑到张康年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