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让他从里到外冻得彻骨(2 / 2)

展大鹏一言不发,黝黑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他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身边两个兄弟的肩膀,猫着腰,如同三只灵猫,迅速消失在断崖的阴影中。林泰知道,展大鹏的沉稳和精准,是守住这条潜行路线的最佳人选。

“小鱼!” 林泰的目光转向右翼,那里是一片相对开阔的缓坡,也是敌人最可能集中兵力,进行突破性渗透的方向。“右翼交给你!带上你的人,给我把口子扎紧了! 允许自由开火,把你们的机灵劲儿都拿出来,别他妈给我省子弹!”

蒋小鱼咧开干裂的嘴,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在硝烟中显得格外桀骜。他“嘿”了一声,朝林泰比了个大拇指,随即招呼着身边几个兵,半滚半爬地冲向了右翼的几个弹坑。他那种天生的战场嗅觉和随机应变的能力,正适合应对右翼这种复杂多变的局面。

转瞬间,左右两翼的防守就已布置到位。而林泰自己,则和剩下的几名战士,坚守在中路主阵地。 这里是防线的核心,是最后的预备队,也是敌军迫击炮火最“青睐”的地方。他必须在这里,像一根定海神针,承受最猛烈的冲击,同时策应两翼,随时准备堵上任何可能出现的缺口。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何晨光身上。

何晨光因脚伤行动不便,正靠在一个用弹药箱垒成的掩体后,焦急地看着战友们四散奔忙,他那只受伤的脚踝肿得像个馒头,让他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这种只能看着,无法冲锋的无力感,几乎比死亡更让他难受。

林泰走到他面前,将自己的望远镜和搜集来的为数不多的几排狙击弹放在他面前。

“别动。” 林泰按住他想要起身的肩膀,眼神无比郑重。“你被安排在中央这个最佳位置,不是让你休息的。你的任务,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重。”

他指着远方烟雾中若隐若现的敌军。“你现在是我们的眼睛,也是我们最长的剑。 你的枪里,不用去管那些小兵,只打有价值的目标。专门射杀敌军的军官、旗手、机枪手,还有他们的炮兵观察员!每一个冒头的,都给我点掉!打掉他们的指挥,打乱他们的节奏!你,就是决定我们能撑多久的关键!”

一番话,让何晨光眼中的焦躁瞬间退去,取而代代的是一种淬火重生般的冷静与锋芒。他明白了,林泰没有把他当成伤员,而是把他这颗无法移动的棋子,放在了整个棋盘最致命的位置。

小主,

他不再多言,默默地拉动枪栓,将冰冷的狙击步枪架在掩体上。

敌军渗透部队如同林泰预料的那样,像毒蛇一样滑了过来。他们不再发出呐喊,行动间悄无声息,利用弹坑和废墟的阴影作掩护,隐蔽接近。

左翼,展大鹏和他那两名战士像三尊雕像,一动不动地趴在断崖的乱石堆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猫着腰,试图从一个巨大的弹坑侧面绕上来。他移动得非常小心,几乎与焦黑的土地融为一体。

但展大鹏的眼睛,比鹰隼还要锐利。他没有立刻开火,而是用手势示意身边的战友保持安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因为屏息而剧烈跳动的心跳。他在等,等那个敌人进入一个绝无可能逃脱的死角。

近了,更近了……

就在那名敌军士兵一只脚踏上断崖边缘的瞬间,展大鹏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一个短促而精准的点射,子弹瞬间撕裂了敌人的身体。那名士兵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就滚落回了弹坑。紧接着,乱石堆后的三支步枪同时开火,将跟在他身后的另外两个敌人死死地压制了回去。

这样的场景,在防线的各个角落不断上演。 敌人狡猾,但战士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战场直觉更加敏锐。渗透与反渗透的战斗,无声却致命,但敌人的每一次尝试,都被守军及时发现并击退。

然而,右翼的蒋小鱼那边,情况变得更加凶险。

缓坡的地形让敌人更容易发起短距离的集团冲锋。五六个敌人借着迫击炮弹爆炸的烟雾掩护,突然从阵地前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一跃而起,嘶吼着冲了过来。

“狗娘养的!”蒋小鱼怒骂一声,手中的步枪喷出火舌。

但敌人已经冲得太近了。有几次,敌军已经接近到足以投掷手榴弹的距离。 一颗冒着青烟的木柄手榴弹,打着旋儿,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了蒋小鱼前方的弹坑里。

“卧倒!”

蒋小鱼的瞳孔猛地收缩,几乎是凭借本能,他一把抓起身旁早就准备好的一颗手榴弹,磕掉引信,看也不看就朝着外面甩了出去,同时将身边一个战友死死地按在地上。

“轰——!”“轰——!”

两声剧烈的爆炸几乎同时响起。一股灼热的气浪夹杂着泥土和弹片,狠狠地拍在他们的背上。耳膜嗡嗡作响,仿佛有几千只蜜蜂在脑子里乱撞。蒋小鱼感觉自己的后背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检查,翻过身就抬起枪继续射击。

这种近在咫尺的死亡游戏,考验的不仅是枪法,更是胆量和反应。战士们也纷纷效仿,用手榴弹反制回去。 一时间,阵地前沿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双方就在这几十米的距离内,进行着最原始、最残酷的交换。

与此同时,位于阵地中央的何晨光,他的战斗则呈现出一种冰冷的艺术感。

他的瞄准镜里没有混乱的战场,只有一个个被放大的、清晰的目标。他的任务不是压制,而是手术刀般的精准清除。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一个正挥舞着手枪,催促士兵前进的敌军军官,头盔上爆出一团血雾,仰天倒下。

他的手指冷静地再次扣动扳机,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这不再是人与人的厮杀,而是一道冰冷的数学题。他冷静地计算着风速,预判着目标移动的轨迹,然后,送出致命的答案。

“砰!”

一挺刚刚架设好的敌军机枪,那个副射手还没来得及装上弹链,就被一颗子弹从侧面贯穿了胸膛。

战斗变得零散但持续不断, 整个阵地被分割成了无数个小战场。这里一声冷枪,那里一串扫射,侧翼的手榴弹爆炸声还未停歇,中路的狙击步枪又发出了怒吼。枪声不再像上午那样连成一片,而是此起彼伏,如同无数个点,共同构成了一首死亡的交响曲。

这是一种对意志的凌迟。每一分,每一秒,战士们的神经都紧绷到极限,体力和弹药都在被飞速地消耗。

傍晚时分,最后一抹残阳将天空烧成一片壮丽的橘红色,接防部队终于赶到。

他们穿着干净的军装,携带着充足的弹药和补给,像一股钢铁洪流,从后方涌上了这片残破的阵地。带队的军官快步冲到林泰面前,看着他满是硝烟和血污的脸,以及他身后那些几乎站不稳的士兵,眼神里充满了敬意。

“我们奉命接管阵地!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兄弟们!辛苦了!”

“敌情还没解除!” 林泰沙哑地吼道,他没有时间寒暄,更没有立刻放松下来。他抓住那名军官的手臂,指着前方,“我们得一边阻击敌军,一边交接阵地!”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战场上出现了一幕奇异而又神圣的景象。

林泰和他的战士们,这些刚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的“老兵”,成为了新部队的向导。他们把每一个火力点的最佳射界、每一处观察哨的隐蔽位置、每一片他们亲手布下的雷区、甚至是哪个弹坑更容易积水,哪段胸墙被炮弹炸松了,都详细地告知接防部队的班排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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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翼那片断崖,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