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叹了口气,又主动握住井月的手。
这才发现她指尖微凉,身子都在不自觉地轻颤。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理解你的痛苦,但现在确实不能轻易动手。”
方元站在一边手里端着药碗,眉梢紧皱。
井月死死咬着下唇,泪水却完全不受控制,最终紧紧抱住了黎司晚痛哭出声。
黎司晚耐着性子安抚着她,许久,井月哭累了这才逐渐稳定下来。
“先把药喝了吧,你现在的身体确实需要好好调养一下。”
方元说着又将药碗送到了井月的面前。
黎司晚接过,打算给井月喂药。
井月却直接将药碗拿在手里,扬手尽数喝了下去。
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眸底带着异常的坚定。
“你说得对,我不能沉浸在悲伤里,哥哥和父亲还在等着我报仇,而且这个仇,终有一日,我要亲手去报。”
“好。”
服了药,井月很快便沉沉睡去。
方元一直守在房中,黎司晚则在院中来回徘徊。
直到天色渐暗,夏侯宿才回来。
月光清冷,散落在夏侯宿的身上,让他破碎落寞,只一眼,就让黎司晚心间颤动。
赶紧起身,朝着夏侯宿走了过去。
“没事吧?”
“嗯,暂时处理好了。”
夏侯宿眼底皆是疲惫,但在面对黎司晚时,却依旧温柔。
夜风清冷,黎司晚还穿着入宫的衣衫,明显浅薄。
夏侯宿伸手解下披风,俯身将披在了黎司晚的身上。
黎司晚担心夏侯宿,“我不冷,你...”
“我也不冷,你这边怎么样了?”
“井月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方元还在守着。”
“那我们先回别院。”
“好。”
黎司晚点点头,随着夏侯宿一起出了井府。
等上了马车,夏侯宿便闭眼靠在了角落里。
浑身的疲惫和悲伤,让黎司晚满眼心疼。
“阿宿,你还好吗?”
“嗯。”
低声呢喃,嗓音莫名低沉。
“宋祁钰此番下手这般狠辣,看来是有了新的倚仗。”
“有人和他合盟了?”
“应当是吧,但无论如何,既然他做到了这个地步,我自然也该回他一份大礼,一劳永逸,永不翻身的大礼!”
夏侯宿双眼一睁,深邃的眸中带着冷冽和恨意。
杀意凌冽,让黎司晚都不觉一愣。
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一切也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黎司晚从不怀疑夏侯宿的能力,但却担心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暴怒悲伤,再过于劳累的话,怕是撑不到手术。
或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炽热,夏侯宿回眸,目光交缠,他伸手点了点黎司晚的额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保证,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放心吧。”
“我知道。”
黎司晚笑着点了点头,车内的气氛实在过于低沉,夏侯宿不适合长时间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
黎司晚想了想,转移了话题。
“马上就除夕了,我听吴心说,是要写春联的,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一手字可见不得人,今年的春联你教我写?”
黎司晚单手托腮,就这么看着夏侯宿。
眉眼弯弯,温暖可爱。
“好。”
夏侯宿点点头,唇角也有了丝丝笑意。
双目对视,温暖流窜。
可就在这时,原本行驶平稳的马车却忽然剧烈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