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默然。
“是谁?”龙椅上的人冷冷问道。
顾越深吸一口气。
“……此事对陛下,并无害处……同为北秦之正统,陛下何苦?”顾越弱声道。
太子是正统储君,但这不代表皇帝就能容忍。他尚未驾崩秦昭月就在朝堂上弄权,这是大忌。
顾越只假作自己不懂,因而如此回答。
皇帝只是看着他。
秦昭月早已暗中接触顾栩,是他能够料想的事。这个顾大石的背后有人指点,是他查出的结果。
温清受人指使陷害秦昭宁,一时间,朝堂众臣纷纷具折参奏,他因此起了疑心,未曾治秦昭宁之罪。秦昭宁自年前都在府中闭门思过,又有太后担保……皇帝对他的疑心已经去了大半。
秦昭乐,在柳犁镇隐居一年,直到两年前才被召回京城,这是否是个巧合?
他背后有西胡支持,难保没有不臣之心。但西胡……西胡王此人,如何有此城府,西胡也数年没有异动,两方通商,只有好处。
秦昭辰,看似无碍,实则已被软禁,除非新帝登基,否则不会有半分出来的可能。
老四……更不像有大志向的人。
皇帝摩挲着扶手,细细思索,御书房内一时寂静。
顾越趴着,出了一身白毛汗。他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只等皇帝的脑子转完。
“你认为,秦昭月最后会成为皇帝?”皇帝忽然问道。
顾越直了直身,虽然没有看向皇帝,但恰到好处露出明显的震惊之色。
“陛下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是储君,如何不能……”
“他还没有当上皇帝,便行这诸多权术之事。”皇帝道,“你以为朕,会乐见此事么?”
顾越没说话。
“只赐爵位,不赐食邑,也是秦昭月的主意。”皇帝冷笑道,“你既然听命于他,他为何分毫不为你考虑,而一味捧起顾栩?而今,顾栩得了兵部的官职,起身就是六品官员,而你,一个无权无势,也无食邑的伯爵,秦昭月为何不帮你?”
顾越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他心里却很清醒。
秦昭月哪怕对皇帝说了些什么,最后下旨的人,到底是皇帝。
这一切是不是阴谋还很难分辨。
“谢家一事,你自己也觉得蹊跷。”皇帝说道,“朕不会做自毁名声之事,你好好想想,这背后究竟是谁要害你。”
“……陛下的意思是……可、这究竟是为什么?”顾越一脸的惶然,“这对他有何好处?”
皇帝道:“你心中有数。”
顾越深吸一口气,再拜:“臣……目光短浅,识人不清。还望陛下给臣一条明路。”
皇帝看着他的头顶,缓缓说道。
“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些,秦昭月瞒着你的事了。”
“你可知道,慎王手上的那支私兵,朝真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