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俭怔怔的,迟迟没有说话。
兀风挑眉问道:“怎么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作甚?”
落刀看了苏应俭一眼,并未发表什么意见。
“……小栩。”苏应俭艰难开口。
“你发现了什么?”顾栩冷静问道。
苏应俭怔住:“我……的确……”
“看来小顾伯爷已经知道了。”落刀忽然说道。
顾栩笑了笑:“你指什么?”
苏应俭慌忙拉了落刀一下。
顾栩道:“宝甲的事,你是否参与了?”
苏应俭脊背生寒。
他急忙答道:“当然没有!这件事除了我和我院中的管事、还有落刀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苏应俭稍稍冷静了一下,随后说:“发觉宝甲丢了,我才知道为何你对我送出的书信没有什么反应,这几日准备婚事也刻意避着我。小栩,这件事是我有错……”
自己好心送出的东西竟然被人利用!苏应俭不等顾栩回答,又接着说道:“我已经将院中的人全部审问了一遍,的确发觉一些疑点。对照时间之后……”
他又卡壳。
宝甲是苏牧英的人拿去的,虽然他没有拿到实证,但毋庸置疑。
只是,究竟要不要告诉顾栩?
顾栩静静看着他,没有再出言提醒。
他也想要看一看,看一看苏应俭究竟要如何选择。
“……小栩。”苏应俭道:“宝甲是苏牧英院中的人取走的,我没有凭证,但综合我院中下人们的口供,只有这一种解释。”
顾栩眼神闪烁,终于转移了视线:“是么?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他早有猜测。
他很清楚顾越的谨慎程度,若他计划诈死,宝甲就是最为稳固的一重保障。那箭矢能够穿透他的胸膛,自然证明宝甲无用,若苏应俭不是故意拿一件假货来害他们,就是被人掉包了。
据点被人闯入一事,他也清楚。大约就是在那时动的手。
宝甲调换并非易事,这是贴身之物,有什么不同都会被顾越发觉。而唯一可以用作代替的,自然就是苏应俭伪造的这件了。
由此,兀飔与苏家,就是这样通过兀飓串联了起来。
但兀飓给出的口供中并无这点,事发之前的几个月,此人也一直待在洛阳,没有什么异动。
兀飔和苏家是怎么勾结在一起的?
兀飓再蠢,也足够了解兀飔,知道他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不会让自己和苏家扯上半分关系,更不会让兀飔和苏牧英接触。
顾栩喉头微动。
他不愿去思考这些,他不愿直面这些血淋淋的阴谋。
千丝万缕的线索之后,通向同一个既定的事实。
顾越已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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