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视世事如尘埃的摄政王,也能看出云念对自由的渴望,她绝非安于享乐的金丝雀,也绝不愿意自己被人操纵,
她有着玉石俱焚的决心,并宁愿去死,
卫青珏按耐下内心的躁动和不安,眉眼却难免涌上几分郁色,
“我近日有些事务要忙,你……”
“知道啦,摄政王殿下,您去忙吧,不用管我。”
等到高大的男人离开的时候,云念那无忧无虑又天真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脸色沉沉地看着手上的印记,忍不住摩挲,眼睫垂下,视线不知定格在哪里,
“思思,你知道吗?珂罗的人呐,最擅长的就是巫蛊之术,他们有数不清的令人恐惧的邪恶手段,可以轻易地改变人的信念。”
那时候宁斯年痴迷地看着她手腕被割破以后流下的血液,语气粘腻地说着,
“那些蛊啊,巫术啊,常常会在被施放的人身上留下奇特的印记,也许是动物的图腾,也许是花草的图案,谁知道呢?”
“你应该庆幸,我暂时还不打算把那些东西用到你的身上。”
云念仿佛还能够记起那时听到他这一句话以后瞬间冰冷颤抖的身体,
海棠花的印记,怎么可能是什么药物的残留,世间能留下无可磨灭的印记的,无非就是毒与蛊,
她中了蛊,还是连摄政王也感到棘手不能解决的蛊,否则,他不会还想方设法地隐瞒她,
云念忽而嘴角勾起一抹有些自嘲的笑意,世间蛊术要实施的条件都极为苛刻,否则珂罗人早就靠这攻打大安国了,
非亲近之人难以做到,在海棠花印记出现之前,她身边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再结合最近的异常,她大概知道,那人是谁了。
……
“我做的任务已经够多了,你们答应我的事情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实现?”
飞羽楼里,两位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在高椅上对视片刻,而后看向座下身姿挺拔的少年,
他的眉头紧皱着,颇有几分桀骜不驯的味道,只是下半张脸也如同其余人一样被一张狼牙面具覆盖,显得森冷又恐怖,
门外的侍者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听到那人对长老们的质问,
冰冷的空气之中,藏着几分肃杀之气。
“你的任务,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我让你去做的,可是一件都没有完成呢。”
“没错,你要知道,我飞羽楼用了无数天材地宝供你使用,才让你这残破的身躯有了远超于常人的武力,你不想着回抱我们就算了,现在反而来质问,真是让人寒心。”
台下的少年猛地抬起了头,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不善地看着上方,
“大长老,二长老,当初是你们将我抛弃,若非我运气好,进了丞相府,恐怕也活不到现在,后来不过是看我有可利用之处,才又将我找回,怎么,现在你们想摆谱?那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资格。”
“至于我的身体,不也是因为这飞羽楼,才落到如此境地的吗?我最后再说一次,帮我搞垮丞相府,否则,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溪玉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双眼睛,也透露出几分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