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能够感觉到溪元恩的身上并没有恶意,虽然说她好像对于自身的危险感知也没那么敏锐,
面前的大长老将茶水推到她和溪玉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是很珍贵的南燕春茶,即使是她的丞相爹爹如此位高权重之人,也不过才能分得二两,每一次都要她央求才吹鼻子瞪眼地给她泡上,但溪元恩却浑然不在意,
“云小姐定然知道,我这茶可是极品,南燕所管辖之地,唯有高山深谷之中才能生出这茶叶,历经四季方可成熟,采摘的时间不过一日而已。”
听着他的话,云念轻轻抿了一小口,淡雅清甜又带着一丝丝苦味的茶水就流连在唇齿之间,
“而且只有我飞羽楼的弟子才能做到快速又精准,不伤分毫地将它们送到炒茶的地方,而今年新茶的采摘时间,就在几日前,那时我正在等溪玉回来。”
溪元恩的眼里似乎带着探寻的意味,他任凭茶叶的香气飘到自己的鼻子里,也没有动作,
“自他回飞羽楼以后,每年新茶他都是第一个前来采摘的,那也是一年一次的弟子面对考验的时刻,可是今年他不在,云小姐,我听说,那时你与他在一起。”
那时溪玉不顾大长老二长老的连番送信追问,只是自顾自地带着自己的主人“逃离”那压根就不应该缔结的婚约,
现在他也一声不吭,沉默得不像飞羽楼的少主,反而只是一个惯于隐藏自己的暗卫,
“他是我飞羽楼二十年来最出色的弟子,上一个让我如此看重的,还是他的母亲,只是可惜,她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自身所拥有的一切,背叛了我们甚至还丢了性命。”
该回来的人不回来了,为了一个女人,
溪元恩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上位者的气息不怒自威,
“你说,你会不会也害得溪玉落得他母亲的下场呢?”
云念的神色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她像是有些难以理解一样扭头看了溪玉的脸,
肆意妄为的、强硬逼迫甚至不惜用蛊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溪玉,有可能会变成他母亲那样?
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哈哈,大长老,您在说什么胡话呢?”
粉裙的少女面色比春花更美,一颦一笑带着万物生晖的魅力,她继续说道,
“我如此喜欢甚至是爱着溪玉,又怎么让他落得那样凄惨的境地?”
前半句是谎话,后半句就不是了,
云念眼睛与大长老对视,让对方看到自己真诚的眼睛,
她怎么会害得溪玉为情所困为情所伤呢?他这样的人,真的明白爱到底是什么吗?
也许是她半真半假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溪元恩本来就只是对她做了一个小小的考验,总之对方并没有深究,
“是吗,这样最好不过。”
“那么,轮到我问您一个问题了,大长老,礼尚往来,对吧?”
云念眨了眨眼睛,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不等对方拒绝,就立刻开展了攻势,
“溪玉自小就跟从于我,借我之力师从于左将军,虽说是奴隶之名,可我从未将他当作奴隶看待。”
她转过头,那双温柔缱绻的眸子就恰到好处地与暗卫对视,
“可我听说,飞羽楼是先将他抛弃又将他召回,他总是消失不见,原来是为了去做你们的任务,比在丞相府更刀尖舔血,大长老,依我看,你们才会让溪玉深陷危险吧。”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咄咄逼人道,溪玉似乎有所触动,手放在了她的手上,云念的指尖忍不住跳动了一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