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的手掌中躺着一颗褐色的药丸,横在伤口的中间,带着一点淡淡的清香,
这是她从自己的梳妆盒里发现的,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往里面放东西,
她取出来以后先是给霍代玉看了一眼,才知道这原来就是一颗静心凝神的普通药丸,
‘不过,这样寻常的东西,为何要将它特意藏起来?’
问得好,云念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她在扫荡什么药房的时候一起塞进去的吧?
不过现在拿出来正好,她看着双眼赤红的云朔,嘴角微微勾起,
“你不愿意吗?哥哥?”
她脸上的表情那样可怜,就好像拒绝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云朔沉默了一下,而后很快就将那药丸抢了过去,生生吞咽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抬起的下巴像是濒死的候鸟,
他甚至没有问那药到底是什么,只是急切地看着云念,
“我吃下去了,你能原谅我吗,思思?”
可惜的是,他面前的这个少女有着十足恶劣的心思,她挑眉冷哼一声,神情和那些骗身骗心的纨绔子弟没有两样,
“原谅,哥哥,我原谅你对我的隐瞒,不过,其余的事情,我可没有说要忘记哦。”
“还有,这药平日里不会如何,可我手中有它的引子,你要是惹我不高兴,我就让你试一试肝肠寸断的滋味。”
她顺势扭头,轻哼着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云朔的面色一下子灰败下去,
“但是,哥哥如果愿意听我的话,我一定会很感激的。”
云念推开门,又低声说了一句,
“好,我都听你的。”
那衰败的面容一下子恢复了生机,云朔说不清自己心底现在的情绪,
他分明是想要伪装想要以温柔慢慢吞噬掉云念的心防,可是现在,反倒是自己被她的话语冲击得七零八落,欲生欲死。
喉间似乎还有些清凉的药味,他摸着脆弱的喉结,心里竟然涌上一种隐秘的欢喜,
思思终究还是在意他的,不然不会拿出毒药来,她没有给别人,只是自己,不是吗?
……
大漠的黄沙里,飞扬的巨大的旗帜重重地倒在地面上,而后又被一双干枯的脚踩过,地上流淌着的,都是鲜红的血液,涓涓汇成一股细流,
“杀!”
撕裂一般的喊声响彻在黄沙之上,那些干瘦的尸体像是木头一样迟钝,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凝滞的感觉,可是速度却并不算慢,
珂罗的将士们像是幽灵一样躲在这些干尸的身后,时不时窜出来,阴狠地收割掉敌对的士兵,
棘沙城的将士们拼死拦在城门外,若是再让这些干尸们往前推进一步,再想守下来,可就要困难得多了,
“不行,这样我们坚持不下去的,这些干尸,怎么杀都杀不完啊!”
“坚持不了也得坚持,我们没有后退的机会,所有人注意,全力阻止!”
单膝跪在地上的小将抬起了他的头颅,一手拿着红缨枪,一手将其狠狠地插在地面,借力支撑起已经精疲力尽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