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宁硬生生踩扁的。

冯凛原本想要这样说的，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他相信林队可以猜到这点，不需要他特地点明出来。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林航在询问冯凛之前心中其实已经有所猜测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真实情况居然真的跟自己心中所猜测的一样。

还得是她。

“装进证物袋。”

林航同那个双手举着枪的人说。

“是。”

“这个就是那个入室抢劫的？”他又往里走了几步，径直走到了男人的跟前，站直着身体俯视着对方。

双手双脚被缚赵肆奋力仰起头同林航对视，看见林航身上那身制服心中瞬时凉了半截。

又来了警察。

他这次应该真的回不去了。

赵肆在心中这样想着，可是他这个想法冒出的下一瞬，杂物间原本关得好好的玻璃窗咻地破裂，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块被子弹打穿的玻璃，由孔洞为中心朝四周裂开，组成一幅危险但美丽的画。

而那枚打穿玻璃的子弹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前进，重复了之前赵肆胡乱开枪时造成的场景——

那枚告诉发射而出的子弹穿透了玻璃后依旧径直朝前而去，一个呼吸的功夫，这枚子弹成功打进了那面紧紧挨着安宁的墙壁之中。

可为什么说重演了刚才的画面呢？

因为这枚子弹和刚才赵肆一样，也是插着安宁的额角过去的。

刚刚才止住不再流血的伤口又一次开始淌血，但安宁仿佛完全不知疼痛一般，还是那副姿势坐在椅子上，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但她原本无所事事的手却忽地抬了起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对面，安宁果断地将手中的刀朝对面抛了过去。

安宁听了好一会，并没有听见刀片落地的声响。

也就是说，那刀很可能直接扎进了开枪那人的身上。

但也很有可能是扎进了其他东西之上，并没有人可以确定这个，即便是安宁。

因为她无法保证自己的准度究竟有多高。

如果两人之间没有隔上数米远她绝对不会有这个顾虑，但现在隔得太远了，她无法保证。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就连林航都慢了一步。

在子弹射穿玻璃的那一瞬他反应了过来，但他第一时间去拉的是被牢牢绑住的赵肆。

从而忽略了就坐在赵肆对面的安宁。

他以为是同伙想要杀人灭口，结果居然是盯上了安宁。

看着从安宁额角处流出，顺着脸庞一路往下流淌再从下巴处滴落的大颗大颗的血珠，林航心中满是震撼。

这就是安宁脸上那些血的由来吗？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安宁倏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身下的椅子。

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看着安宁离开的背影，林航忙道，“小冯跟上去！看看她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