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琴酒:开门,伏特加,喊贝尔摩德一起(2 / 2)

——琴酒。

他静静地盯着我,随后微微抬手,扶住帽檐,缓缓地,将视线移向那个男人。

“……这个女人是?”

“哈?啊,啊啊……不是说过了吗?玛利亚。献给教团的……那个。”

“让开。”

“……什么?”

我茫然地看着那道黑影笔直地朝这边走来。

男人狐疑地打量着琴酒的身影,低声嘀咕道:“——……?你在做什么?”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瞬间僵硬。

突如其来的动作使他的手挥空了,只剩下轻微的风声。

我看见琴酒屈膝蹲下。微风拂过脸颊,我迟钝地眨了眨眼,抬头看向他。

——……

目光相交不过一瞬,我便闭上眼睛。

止血带被解开,在黑暗中,我听到男人的皮鞋在地毯上摩擦的声音,通过震动传入身体。

琴酒那冰冷的指尖轻轻梳过我被凌乱剪短的头发,忽然碰到耳朵,我的身体忍不住一颤。

“……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

他那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并非在询问我。过于漫长的沉默未能形成答案,但琴酒也无需答案,他早已心知肚明。

不知为何,我感受到了一种温暖的触感,从背后传来。

即便知道自己被抱了起来,我仍旧无法睁开眼睛,甚至情不自禁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恶心透了。

“……教、教团的……”

“让开。”

“……啊。”

“让开。”

空气冷得刺骨,而他的心跳声透过耳朵直击大脑,出乎意料地让我有些安心,我忍不住想要责骂自己。

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意识,仿佛达成了默契一般渐渐沉入黑暗。

——不行,我不能这样,我得救出安室先生。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可思绪却变得迟钝,最终只剩下琴酒身上的气息笼罩着我,让我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半梦半醒之间被抱着前行,我无力去注意周围的景象。即便如此,我仍能察觉到自己正被带着穿过一条漫长的走廊。

耳边传来近似又遥远的声音,零星的信息片段留存在意识的角落。

“……老大……”

“开门,伏特加。把贝尔摩德叫来……”

伏特加的声音、电梯的提示音。

我无法思考,无法睁眼,只能依靠听觉和嗅觉来感知周围的一切。

电梯独有的那种令人晕眩的升降感令我眉头微蹙,仿佛某种药物正影响着我的身体,不允许剧烈晃动。

轻声呻吟了一下,手臂差点无力垂落,然而琴酒却调整了抱着我的姿势,这样的细微举动让我感到些许不适应。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近在咫尺。

身体被轻轻放下,尽管意识昏沉,却并未完全失去知觉。就像被注射了强力的麻醉剂一般,四肢沉重无比。

脸颊贴着沾染烟草味道的车座皮革。随着车门“砰”地一声关上,我的身体也随之微微颤抖。

我大致能推测出自己此刻身处车内。

车辆平稳行驶,并无剧烈颠簸,伴随着汽车的律动,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然而,恶心的感觉并未完全消退,意识仍旧游离不定。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流逝。

当我终于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已不在车里,空气中也不再残留烟草的味道,而是身处某间房间之中。

模糊地盯着天花板,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仰躺在某张床上。

天花板上的吊灯没有亮起,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型台灯,散发着温暖的橙色光辉。

身体沉重得连动一根手指都嫌麻烦,但我还是微微侧了侧脸,眼前的视野被放大后的白色床单占据,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

房间似乎开了暖气,温度适宜。从厚重的深棕色窗帘缝隙中,可以看见外面漆黑的夜空,以及远方闪烁的城市灯火。

放弃思考,缓缓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房门开启的声音传入耳中。

微弱的光线渗透进昏暗的房间,听到声响,我缓缓转头看去。金色的发丝在台灯的映照下,渐渐被暖光侵染。

门被关上,来人向我走近。尽管未能听见脚步声,却能察觉到地板的细微震动——想必房间铺着地毯。

——呼吸声,很近。

我熟悉这股淡淡的香气,这是属于女性的气息。

强撑着睁开眼,我看到她那双冷漠的眼眸正俯视着我。

她轻轻坐在床沿,手指拨弄着我被剪短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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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尔……”

我努力地动了动嘴唇,想要叫出她的名字,然而下一秒,她修长的食指轻轻按在我唇上,阻止了我的声音。

“嘘。”

她低声笑了笑,缓缓移开手指,轻声说道:“Terrible hair(真是糟糕的发型)。”

“到底要怎么折腾,才能变得这么狼狈呢……”

“………”

“你的失误,会让波本受到责难哦……是吧?琴酒?”

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但话语的指向未必是我。

我还没有恢复到能确认隐藏在黑暗中的琴酒的程度,但我知道,贝尔摩德的话语如利刃般直刺心脏,令人喘不过气来。

“……呃……”

鼻腔深处传来一阵刺痛,伴随着仿佛麻痹般的感觉,喉咙深处涌上一股灼热,几乎让人作呕,呜咽声险些从唇间溢出。

眼眶里涌出的滚烫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

“呃、……呃……——……”

——为什么会哭?

没有任何理由,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涌。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遏制这股无端的情绪。

拼命压抑着哽咽,然而声音依旧闷闷地溢出,像是被吞咽的呜咽。

“……、……、……”

屏住呼吸,我用尽全力握紧贝尔摩德的手指,但恐怕,指尖根本没有丝毫力气。

就像拧干浸满水的抹布一样,眼泪一滴滴渗透进床单,湿润了一片。

即使在模糊的视线中,我仍能看见贝尔摩德微微皱起了眉。

“……骗人。”

随后,她的唇微微颤动,似乎有些不自然。

“头发,一点都不难看。很漂亮。”

那声音如同摇篮曲般轻柔,令人心安。

正是这句话,仿佛触发了某种开关,让本就耗尽体力与意志的身体,最终坠入深沉的黑暗,如沉入水底般彻底放松。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无梦的沉眠,近乎死亡般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