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比墨还黑。从没见句老爷脸这么黑过。大长老默默挪开视线。
句府中的人前所未有的多。
因着下人们大多都中毒倒地,不得行动。故而阿松不得不允了医师们的要求再找外人进来帮忙煎药,如此一番,句府的闲杂人等便多了起来。
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入句府,自然好奇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句荷一个劲儿直往芸院跑,途经下人同医师们身边时皆受到了长久的注目礼相送再配合一点叽叽咕咕的窃窃私语。
只盼她方才在厅中的表演足够声高。这些人也足够八卦。句荷并未停步。
她一路跑进芸娘卧房,见芸娘果然躺在床上,唇角衣领尽是血渍,已是昏迷不醒。吴大夫正在她床前施针。
“舅舅,我娘如何了?”
演戏演到底。句荷一进屋便跌倒在地,颤声询问道。
“毒性已入肺腑,能不能挺得过,就看今晚了。”吴大夫叹了口气。
句莲也恰在此时,跑到了句荷身后。
已入肺腑?句荷有些诧异。没想到芸娘对自己也下手这么重。不过也是,哪还有比亲身从鬼门关前走一遭更有说服力的洗清嫌疑的法子。
句莲见句荷一时默默,知她是心绪激荡,已是口不能言,皱着眉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吴大夫,有劳你在这里守一夜。”句莲开口道。
吴大夫自然点头应允。
如今各院中只有莲院同夏院并未发生如此祸端。句莲便将句荷带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经此一日,城中定对句府多有流言蜚语。句老爷同句氏皆是最好面子功夫的,他们现在只怕正忙着调查这突然的祸事以及为此事善后。一时半刻,应该没有闲工夫也不能再对她和芸娘下死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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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荷任由句莲搀着坐在石桌边,心中却还在筹划。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终究是要跑的。问题是何时跑,怎么跑,又要跑去哪儿。她好容易来趟仙界,要就这么走了,自然有些亏。可若留在仙界,以句氏在仙界的威望,她也难轻易脱身。
“这几日你便待在莲院。我会叫阿竹给你收拾出间屋子来。芸如夫人那边若有事,阿竹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句莲似乎极短暂地叹了口气,“往日惹是生非。如今被找上门算总账,也是活该。”
我宣布,你现在是我半个的半个亲哥。句莲说话一贯难听,句荷这会儿维持着哀怨悲凄的人设,也不方便开口反驳他,只能在心中吐槽。
句荷不说话,只耷拉着眉眼发呆,句莲一时也再说不出指责的话。
少年沉默多时,终是矮下身子,蹲在句荷身前,轻声道:“句荷,今日为何说些要生要死的话?”
句荷移目看向少年。这个问题你不该来问我,你该去问你爹。
“自你出生至今,这是父亲第一次责备你。”句莲顿了顿,问道,“你害怕了?”
句荷当然不会害怕。但她没有解释的必要。
“你如今大了,是该收敛些了。”句莲的声音淡淡的,“其实父亲原本早就该管教你的胡作非为了。”
是是是。他是你爹,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你自然向着他说话了。句荷翻了个白眼。
“但,父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