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曾经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给予了他力量和方向，让他从一介平庸之辈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然而，他同样知道，那眼神背后隐藏的决绝。

她不是一个会容忍失败的人。

“她会怎么处置我？”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毒蛇一样缠住了达尔的心。

他越是去想，越觉得四肢冰冷，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他回忆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伊莎贝拉的场景。

那时，她走进他那间狭小昏暗的办公室，神情平静得如同一座雕像，但眼神中透出的锐利却让他不寒而栗。

“达尔，我知道你不甘心一辈子待在这里。”她说这句话时，声音冷得如同冬日的寒风，“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代价是，你得为我做事，一辈子。”

她从来不是一个讲仁慈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冷酷无情。

但正因为如此，她才是达尔愿意追随的那个人。

可是现在，事情彻底失控了。

他猛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冷静些。

“事已至此，我没有其他选择。”

达尔最终还是迈步走向通讯终端，他拿起通讯器，接通了与王城的线路。

他拨通了用于秘密联络伊莎贝拉的号码，电话那头很快就被接起。

“伊莎贝拉女王。”

他强迫自己用平稳的语气开口，然而嗓音中那一丝颤抖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达尔。”那边传来的声音轻柔而平静，却像刀锋般直刺他的内心，“告诉我，实验体的情况如何了？”

达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挤出任何一个字。

他的沉默让通讯器另一端的气氛变得冰冷如霜。

“它没了，对吧？”伊莎贝拉的语气依旧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值一提的事实。

达尔闭上眼，额头上布满冷汗。

他低声回答：“是……实验体被摧毁了。”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而这几秒对达尔来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尸疫呢？”伊莎贝拉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愠怒。

“尸疫也失踪了……”达尔的声音越说越低，他甚至不敢去想伊莎贝拉的反应。

“很好。”伊莎贝拉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那一瞬间，达尔的脊背被彻底冷汗浸透。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敢隐瞒到现在。”她冷冷地说道，“要不是尸疫的气息出现在了王城，我怕是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王城？”达尔想到了那个名字，亚托克斯。

虽然他没有见到过那个恶魔的真实模样，但只凭当初通讯器中传出的暴戾声音，他就能在心中勾勒出一个恶魔的模样。

而现在，伊莎贝拉说尸疫出现在了王城。

这代表着，亚托克斯，那个恐怖的生物，居然在捣毁第三区实验室后，马不停蹄的前往王城大开杀戒！

达尔一时间呆住了。

“你只有两个选择，在那些九阶剿灭那个怪物时，秘密的把尸疫夺回来...或者面对你的死刑。”伊莎贝拉声音冰冷。

“记住，不要暴露我们之间的联系。”

通讯器断了，留下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