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有立刻侧身躲起,屋里的两人也停止了交谈,一阵收拾后离开了。
她听着二人的脚步声越行越远,从半开的窗户直接翻进房间,在二人刚才站立的书桌旁翻了起来,这里应该是个专门用来休憩的房间,家具很少,只有一张书桌,一个书柜和一个美人榻。
按理说这样的房间应该没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可是方知有把上上下下翻遍了,也没找到刚才看到的《账目》。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她是当着众人的面跟贾钰一起进的柳府,不好消失太久。只能放弃,等下次有机会再来寻找。
前厅里一片欢乐,热闹的氛围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腰上系着红色的奴仆在人群中穿梭。贾钰带着新婚夫郎刚拜完父母,准备往贾府走。方知有一边感慨着自己运气好,一面加快步伐追了上去,一场喜宴闹到天色渐晚方才结束。
第二日休沐,方知有再次从悦来楼的暗道来到了上次的小院中。
姜月白和樊寻还没到,聂雪一个人在小院的摇椅上躺着,旁边还摆着一壶清茶。
“聂太师。”方知有上前问好,聂雪官至一品,又已经年过花甲,她是小辈,自然该主动上前。
“方大人来了?”聂雪笑呵呵的让人给她搬了个凳子放在自己身旁,抚着衣袖感慨道“年轻人脚程就是快,才得到消息就来了。不像我们,都老了。”
“聂太师哪得话,等下官到您这个年纪,要是能保持和您一样精神矍铄,那我就烧高香了。”
方知有笑的温和,明明是谄媚之词偏偏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真诚。
聂雪笑的皱纹都深了几分,心中感慨,太女眼光还是毒辣,这个方知有面对她的夸奖不骄不躁,心态稳定。
自打上次在小院中见过后,她就时常关注她,上司为难,皇帝轻待,她在翰林院日子并不好过,但却从未说过一句,依旧不卑不亢。她在朝中几十载,见过的人太多了,方知有绝非池中之物,日后若有机会,定是有一番作为。
一老一少在小院中等了一刻钟,人来齐了。
方知有坐在太女右侧,把贾钰成亲当天自己见到的详细讲了一遍。
“这么说,柳衡这个老货还是防着江清一的嘛。”樊寻嗤笑一声,面露不屑,这两人狼狈为奸多年,没想到私下里还留着对方的把柄。
“江清一为非作歹多年,心狠手辣,与她合谋无异于与虎谋皮,若是不防着点,将来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月白的声音冰冷,眼底透露出一抹深深的不屑。
方知有顺势望过去,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江清一若不是心狠手辣,她此时也不会改名换姓坐在这与当朝太女商议怎么除掉她。
“既然柳衡手里有证据,我们能否策反她,让她出来指证江清一?”樊寻试探着说。
“不可,柳衡做的事不比江清一少,让她出来和让她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方知有看着樊寻认真道,她这几个月在翰林院也不是白待的,上面的官员买卖考官之位,到了考试之时又收受下面考生的银子放任考生舞弊。
这一桩桩一件件做的隐蔽又毫无痕迹,必然有柳衡的手笔,若是事发,她第一个跑不了,江清一都要排在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