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亏是那人的侄女,同出一脉的狠毒。”楼弃刚想问她下一步计划,她好回去提前谋划,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她一个闪身,借力跳上房梁。
门“咔”的一声被推开,一个陌生的人影出现,来人拿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脚步轻缓的走到床边。
她刚想动手,方知有突然喊了声。
“方叔?你怎么还没睡?”
方铭见她也没睡,拨了拨灯芯,把屋子照的一片光亮“你伤成这样,我怎么睡的着?”
方知有鼻子微动,闻到了他身上烧纸的味道“你又去给我爹娘烧纸了?”
“是啊,不烧怎么行,万一他们在下面不保佑小姐怎么办?”方铭理所当然的说,小姐这次遭了这么大的罪,他自然要多多的烧纸给卫大人和主君,让他们在下面多保佑小姐。小姐可是为了给他们报仇,才进入官场的,他们自是有责任护佑着小姐。
方知有无话可说,她已经习惯了方铭护犊子式的疼爱。他早年丧子,卫府和他的儿子一起葬送在那场火海里以后,他就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这么多年,待她始终疼爱有加,她自然是不舍得说他什么。
“方叔,你看谁来了?”她指指上面,神秘的一笑。
方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上去,楼弃歪头,不羁的笑容带上了少见的温情。
“方叔,好久不见。”
三人在油灯下叙旧,方铭一会儿摸摸这个觉得瘦了,一会儿揉揉那个好像长高了。眼里的泪花明明灭灭,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表小姐长高了。”他捏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欣慰的看着楼弃,又摸摸她的黑色夜行衣“怎么穿的这样薄,可不要贪凉,会生病的。”
楼弃摇摇头,异常的乖巧样子道“方叔,没事的,我是习武之人,身体壮实着呢。”
习武之人他不否认,但是身体壮实他真不觉得,这两个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平日太辛苦,都是光长个子不长肉。
“我听说表小姐娶正夫了,平日时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啊?”
楼弃的眼神黯淡下来,但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依旧笑着说“有,他对我很好。”
方知有一听说到这个话题了,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他视线转向方知有,刚想顺势劝她几句,发现人已经睡着了,垂直的睫毛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楼弃也不拆穿她装睡的事,跟方铭一起静悄悄出去了。
太女别院
姜月白披着外衣从床榻上坐起,半支的窗子投下月光,树叶的阴影在地上变成了一朵莲。
他楞楞的看着,旁边的偏房里没了那个需要他照看着的人,他反而睡不好了。脑海中都是他今天故作冷冽厌恶时说方知有的话。
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