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

苏音低调的推开二楼包厢门，桌上摆放着刚出炉的糕点。

“不知道你喜欢哪种，爹爹每样都给你点了。吃不下不打紧，等会儿带回去给你小姑她们吃。这一份是给你娘的，你娘爱吃桂花糕。”

苏孝忠特意将一盘桂花糕挪到一边，生怕苏音给吃了。

苏音坐下后，抿了一小口热茶，压一压撑到嗓子眼的饭食。

“爹，有一件事我要同你说。我们后日便要启程出发，前往江南。”

苏孝忠神情凝重开口，“我正要同你说这件事。江南不能去。”

苏音诧异，没有开口，示意他继续。

“午后，下面的人来禀告，龙山口那段河道里的河水突然猛涨，好多船都被搁浅在那儿动弹不得。这件事给我提了一个醒，让我想起其前世一件事。”

“今年江南会发生洪灾。”

江南地区气候湿润，降雨量充沛，这使得其容易遭受洪水灾害。

每年夏季，当季风带来大量降雨时，江河湖泊水位迅速上涨，如果排水不畅或堤坝破溃等原因导致洪水无法及时宣泄，就会引发严重的洪涝灾害。

这种情况在江南一带并非罕见，可以说是相当常见的自然现象之一。

苏音双眉微拧，“波及很大？”

苏孝忠微微颔首，神情凝重的说道：“很大。这场洪灾规模巨大，是大雍朝这百年间最大的一次。此次洪灾殃及了江南的数个州府，洪水摧毁了大量房屋，许多县城也未能幸免于难。”

“此次洪灾不仅淹没了无数肥沃的农田，甚至连坚固的堤坝也被冲垮了不少。在这个时候南下江南，实在太过凶险。”

“但这并非我劝阻你们前行的真正缘由。”

苏孝忠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洪灾后不久，江南地区又爆发了一场可怕的瘟疫。而且，这场瘟疫来势汹汹，迅速扩散开来。”

“瘟疫？！”

再度听到瘟疫，苏音的脸色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没错，就是瘟疫。”苏孝忠语气低沉地说着，“这一次瘟疫影响范围极广，一路向北蔓延，就连上京城周边地区也未能幸免。”

“记得在上一世，瘟疫爆发之时，我已抵达上京城，却不幸被囚禁于一座小院之中接受治疗。关于当时的具体情形，我了解得并不详尽，但据事后从他人那里得知，这场瘟疫夺去了很多生命。”

“倒是上京城因为及时封城，倒是安然无恙。”

“所以，你们不能往南走，得往北走，去上京城。”

“到上京城后，先落脚，过了这个风头之后，江南局势稳定下来后。你若还想到江南，再迁过去也不迟。”

苏音点头，“爹，我省得。”

看来江南是去不得了。

“爹，那个瘟疫具体有什么样的症状？”

苏孝忠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患者全身都会泛起红色，接着身上会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就好像被虱子咬了似的。一开始，大多数人并没有把它当回事儿，但随着病情的发展，病人会开始流鼻涕、头痛难忍，看起来跟得了风寒差不多。可是到了后期，病情就会急剧恶化，病患会发高烧，甚至全身抽搐不止。”

听到父亲如此详细地描述瘟疫的症状，苏音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白芨县的景象。

这和他们之前在尸坑中所见到的那些死者的症状简直一模一样！

“爹，我觉得这场瘟疫恐怕并非源自江南地区，而是由白芨县传播开来的。我们路过那里的时候，曾经亲眼目睹过那些被埋葬的尸体，他们的身上布满了狰狞的抓痕以及一块块令人毛骨悚然的红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