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佑怡知晓她误会了,摇头否认,“我父母并没有参与,这件事是我庶兄所做。他一直不喜我同子衿来往,觉得他配不上我。无论是去林家威胁,还是将人驱赶走,都是我庶兄瞒着家中人所做。”
“这么说来,你庶兄相当厉害,竟早知晓你会嫁入高门。”
“不是他事先知晓,而是他对我的维护。我庶兄觉得我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男儿,在他的眼里,我哪哪都好。”
从这一句话里,不难看出衡佑怡对这位庶兄感观很好,有维护之意。
在庶兄这个问题上,苏音不再继续,说多了反而遭人嫌恶,适得其反。
她的目标也并非在这位庶兄身上。
苏音转换话题,继续引导。
“夫人,冒昧问一句。倘若林子衿未死,可偏你落水,又被顺义侯救起。那个时候,你会选择嫁给顺义侯,还是林子衿?又或者说林子衿会在意这一点吗?”
这个问题直接把衡佑怡给问住了。
苏音没急着要答案,而是她自己去想这个问题的关键。
什么东西都自己说出来,那就没意思了。
半晌后,衡佑怡抬起头看向苏音,眸中带着探究,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你是想告诉我,这件事背后有顺义侯的手笔。顺义侯同我庶兄合谋,将林子衿杀了,是这样意思吗?”
苏音不置可否,“夫人,你是聪明人,答案不是早在你心中了吗?”
衡佑怡露出了一抹苦笑。
倘若子衿未死,即便她落水被人救起,她也断不可能嫁给那人。子衿也并不会因为此事,从而对自己心生芥蒂。
世俗那点目光,困不住子衿,也困不住她。
所以,想让她嫁入侯府,林子衿必须死,只有他死了,才能断了自己的念想。
那日的付文林当真是恰巧路过吗?
倘若他不愿意,当真能被老夫人逼着娶自己吗?
衡佑怡不由的想到了,自己落水后,庶兄在家中同父母斡旋,探望关怀她时,在她耳畔边,说得那些话,无一不是在庆幸救人是顺义侯,不无在赞美顺义侯,乃当世顶顶好的男儿。
衡佑怡越想唇角的苦涩味越浓。
“我曾在一本洗冤录里看到过这么一句话。”
衡佑怡看着她。
“一个命案发生,你且看这件事最后的得利者是谁?那么那个人往往就是凶手,即便那个人伪装得最无辜,看上也是最不可能的,恰恰那个人就是凶手。”
“听说如今侯府都是靠着夫人你的嫁妆支撑着门面,可夫人在侯府下人们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攀附权贵的虚伪女人。啧啧,有些时候我都得为夫人叫屈。”
“既出钱又出力,什么坏名声都自己担着,反而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既得了美名,又得了权利,当真是一笔好买卖啊。只可惜了,那个枉死的林学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只怕他倒死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若我是林家人,岂能不恨。”
衡佑怡盈盈秋水般的眸子噙着泪水,无声的滑落。
苏音前后一番话,无不在点拨她,告诉她一件事。
那个为了她名誉,而不得不委曲求全,求娶自己的夫君是整件事里最大的得利者。
在此之前,在所有人的眼里,他是一个谦谦君子,甚至因为此事得了圣上的关注,赞他有担当。
而自己也因为此事,心底里一直心存感激,感激他对自己的名声的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