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vin笑嘻嘻的,说:“米栎,你手好一点了吗?”
米栎狐疑地看看Kevin,觉得他话里有话。
他戳了戳自己的手表说:“我一直等你来麻烦我,一次都没等到。”
米栎朝Kevin微笑了一下,不答反问:“难道你不是每天都在游山玩水?”
Kevin夸张地扶了一下胸口:“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他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油嘴滑舌了?
米栎忍不住笑了一下。
“口嫌体直。”
“什么意思?”Kevin挠了挠头。
米栎没解释,也无意多逗留,她说:“我回房看电视去了。”
“看电视多无趣啊。我们下山去玩儿?”Kevin说。
“……”米栎心动了,她为难地看看Kevin,又撇了撇嘴说,“可邢老板不要我乱跑。”
“他是你的什么人,他叫你不要乱跑,你就不跑了?”Kevin歪了一下脑袋,抱着胳膊,那眼神忽然有些居高临下的垂怜。
米栎叹了口气,眉头蹙越紧。
是啊,他是她的什么人呢?
无非是一个多住些时日的住客,无非是一个老板对客人的多加关照而已。
“下面人多吧?”米栎问。
Kevin俯身凑近米栎耳畔,低语:“我知道有个地方,人不多,风景还好。”
“真的?”米栎转眸,眼睛亮了亮。
“骗你是小狗。”
Kevin的中文常常给人奇奇怪怪的感觉。
米栎扑哧一声乐了,她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那你等我会儿,我回去把吊臂带挂上。
“我跟你一起上去,我去拿个相机。”Kevin说。
两人从后院的楼梯走上廊桥,再从廊桥走到房间。
米栎刚挂上吊臂带,Kevin就来敲门了。
米栎一边说“马上”,一边往背包里装着速写本。
“哇,你这房间好不一样啊。”Kevin站在米栎的门口,“抱歉,我见门开着就进来了。”
“怎么?比你那间大很多?”米栎故意说。
“那倒没有。”Kevin走到画架旁,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看,“这是什么啊?”
Kevin手里拿着一罐东西,米栎说:“那个啊,松节油,素描打底后,给画布刷油固定底稿,便于后期上色,也有固色和润滑的作用。”
“刷油需要技巧吗?”
“不需要啊,就像粉刷一样往上刷就行了。”
“我很擅长粉刷墙壁,可以申请帮你刷画布吗?”
米栎背上背包,又发现自己吊臂带还挂着,又摘了,再重新背上双肩包。
Kevin伸手接住米栎的背包,往自己身上背:“我来背吧,你肩膀挂了太多东西,会不堪负荷的。”
米栎想说也没那么夸张,想要从Kevin手里拿回来。
Kevin嘴巴一嘟,说:“你是女汉子吗?”
“我不是啊。”
“不是为什么要跟我抢。这是绅士应该做的事。”Kevin言之凿凿。
“好,吧。”
米栎想,不妨碍你做绅士了,背个包而已,没必要上纲上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