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政大学。”
“毕业出来要做大检察官啊。”
“母亲是希望他能进司法系统,不过他还有些闹别扭。”
米栎停住脚步,抬头看邢宥:“那邢嘉之前去湘西也是为了这个事?和家里闹别扭?”
邢宥摸了摸米栎的脑袋:“前面往哪儿拐?”
米栎微往左拐。
小区里面到了夜里明显比白天更显得陈旧,每栋楼下面都停着不少电瓶车,挤挤挨挨,还有断了台阶的花坛,缺了角的瓷砖,路灯还坏了好几盏,这大概是米栎口中的第一类小区了。
两人的谈话在兼顾脚下状况中断断续续地进行着。
“他之前想转系,被母亲劝住了。”
“转系?”
“嗯。”邢宥点头,“考研想转金融专业,母亲不同意。”
“那他现在呢?”
“应该没转。”
米栎沉默了一瞬。想到那时候他在她这儿碰了钉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害他改变决定?”米栎自言自语。
如果真是那样,她会过意不去。
邢宥一手插进裤兜里,停住了步子。
“跟你没关系。其实那时候我也有些矛盾。一方面觉得他的性格不适合激烈的市场竞争,一方面也想让他试试。不过后来我的看法变了。”
米栎抬头看邢宥:“怎么变了?”
邢宥低下头,微微拧了拧眉说:“确实不适合。因为他的态度不够坚决。”
邢宥过于严肃的语气,让米栎忍不住想笑:“有反复也很正常啊。人不都是那样,矛盾、纠结、犹豫,要是决定考学和选择餐厅这么容易,谁还会烦恼?”
邢宥笑了笑。
也是。也不是。
两人转眼到了楼底下。
夜色美好,凉风徐徐。
邢宥转过米栎的肩膀,看着她问:“那你呢?现在还纠结吗?”
刚才还很伶俐的米栎望着邢宥的眼神,失了语。
邢宥的眼神像是能洞穿一切。
米栎的目光忍不住想闪躲,她垂着的睫毛迎风抖动了一下。
可下一秒,她抬起头吻住了邢宥。
邢宥愣了一下,手上加重了点力道托住米栎的腰,将她又往上送了一点儿,米栎踮起了脚尖。
唇更紧密地贴合,像某种必须粘合在一起才能变得更强大的东西。
邢宥的吻比之前更热烈,米栎轻启双唇的那一刻,他的舌头就灵活地滑进来,占据了,吮吸着,搅动着。
那可是让人神魂颠倒的吻法。
是成熟向青涩示威的吻法。
也是,让米栎沦陷的吻法。
米栎的大脑一片空白,觉得全部的意志都沦陷在邢宥的攻势里。
她慢慢地迎合着,从被动到配合,从平淡到激越。
此刻,她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但是不是似乎都已经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