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兮双手放在膝上,坐得笔直,眼神飘向遥远的南方,“苗疆素来与世隔绝,一是因为苗疆外山峦叠嶂中毒虫横行瘴气弥漫外人进不去,二是苗人善蛊术外人不敢进入。”
唐钊坐在轮椅上,修长的手指依旧沿着杯沿旋转着,但是眼睛却认真地看着朵兮。
“百年之间,只有三波人进去过,没想到这渊源就此结下。”朵兮神情中带着一丝无奈,世间的相遇,好像是命中注定的,有些人,有些事,总会发生,人们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它们的发生,躲不过。
朵兮嘴角一挑,眼神里是对往事认真的回忆,“那时苗王正在为小儿子的婚事清针线,开亲的那家为了证明自家干净无蛊,便四处寻找身家清白的小娘子收做干女儿。
那小娘子就是在那时,误打误撞,进了苗疆。
也许是因为她医毒双修,也许是因为上天指引,她九死一生踏上苗疆的土地时,正好被那家人相救。身家清白,模样俊俏,年龄又与他家女儿相似,他们便选中了这个小娘子清针线。
本想安全通过苗王的清针线后,换成自家女儿,哪想到苗王小儿子自小主意极大,偷偷前来瞧自家未来的新娘,又偏偏看中了那外来的小娘子。
那时白蛊与黑蛊,为了获得苗王的重视,斗的黑天暗地。
这瞒天过海的行为,很快就成了白蛊与黑蛊争斗的契机,苗王幺儿便带着那小娘子逃出了苗疆。”
唐钊一脸懒散,他调整了身体,斜歪在轮椅上,眉间有几分不耐烦。
但是朵兮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苗王因为幺儿私奔,几个儿女也跃跃欲试想要到外面闯一闯,苗王要迁怒于白蛊。
上任朵兮,当时炼制出一种新的蛊虫——同生共死蛊。
朵兮的这个蛊,既不像情蛊那样必须忠贞,又可以把儿女绑在苗疆,白蛊借此功过相抵,躲过一劫。”
唐钊眉头微皱,用蛊虫把儿女绑在身边,嘴角扬起一丝戏谑,偏安一隅的苗疆,如果长此以往,只会越来越狭隘。
朵兮看着唐钊的神情,自嘲地笑了笑,她明白唐钊的嘲讽,但是长期深居林深处的苗疆,已经没有了野心,继续说道:“但是这个蛊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一旦种下不可拔除,除非牺牲子蛊,保留母蛊。白蛊中所有的苗女夜以继日的试炼,还是没有找到方法。”
唐钊没有吭声,但是她的眼神亮了亮,似乎开始感兴趣了。
“苗王年纪越来越大,眼看自己这一脉随着同生共死蛊要湮灭,要降罪于白蛊时,一个少年闯入了南疆,他毒术精绝,而且万蛊之王察觉到他与苗王幺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夜深人静,房间只有朵兮的声音,唐钊声音中带着一点鼻音,开口问道:“就像你的金蛇蛊一样感知到的?”
朵兮点头,“万蛊之王是苗疆的宝物,比金蛇蛊强了百倍千倍,从不出错。”
见到唐钊点头,继续道:“白蛊朵兮便想利用他找到苗王幺儿,以功赎罪,那男子表面和善,表面配合每日提供鲜血供朵兮用蛊感知幺儿的动向,表面故作乖顺,暗地里却利用朵兮情窦初开,与她暗结珠胎,让朵兮怀了他的孩子,还偷藏了朵兮蛊虫和下蛊方法。”
朵兮说着前任朵兮的遭遇,神情激愤,膝上的双手也攥成了拳头。
唐钊给她的茶杯添了一些热茶,朵兮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抬手握住茶杯,希望得到一些温暖,接着说:“不过朵兮也留了一手,给他种上了情蛊。”
声音中有一丝欣慰,脸上却很快自嘲起来,眼神悲凉又幽深:“那天,是个寒冷的早上,双喜临门,一是朵兮有孕,二是那男子说他找到了同生共死蛊解决的方式,只需要用药的剂量慢慢调节母蛊的控制能力,便可以决定母子蛊之间同生共死作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