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钊看到桌子上有一摞卷宗,慢慢翻看。
“宫里的消息也传来了,死的那个无根之人,确实是宫里的太监。几个月前因为在宫门口冲撞了贵人,本来是发了遣散银子,要逐出皇城,哪知这个小太监仗着有几分聪明,到处求情寻了一个倒夜香的活计,竟然在宫里东躲西藏的月余。”
唐钊听到史夷亭的话,皱着眉头抬眼望着他,问道:“得罪的是哪位贵人?”
史夷亭摇头,“查不出来,只知道是寻了个索要贿赂的由头。”
“呵~”唐钊冷笑,“竟然还能有命残喘了月余,确定他得罪的是贵人?”
史夷亭:“......”
唐钊取出一罐糖渍樱桃,捏了一颗放进嘴里,学着安谨言的样子眯了眯眼睛,再次开口,“还查到了什么?”
“从死者居住的房间里,还有两杯喝过的茶杯,而且那里没有打斗挣扎痕迹,还有倒下的方向和伤口的位置,已经确定凶手是那个小太监认识的人。
今天再次排查案子发生的房间,发现了一枚小珍珠耳坠。”
“是凶手的?”唐钊漫不经心地倒了一杯茶,慢慢饮啜。
“不是,是宫里捞出来的那个小宫女的。正好凑成了一对。”
史夷亭疑惑的地方也在这里,如果按照推测,这个小太监把小宫女推到井中溺水后,趁着小年夜失火案件,宫里大排查,终于被赶出了皇城,他为什么要带一枚溺亡小宫女的珍珠耳坠出宫呢?
唐钊显然看穿了史夷亭的疑惑,轻轻放下茶杯,“留着杀人证据,自然是有利可图,既然有利可图,那他肯定是被允以重诺才不惜曝光自己也敢动手。”
史夷亭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又想了很久才开口问道:“何以见得?”
“他索贿,可见是个爱财之人。明明被遣送出宫,还能留下,说明他有靠山,或者说他是某个世家的眼线。冒着被发现,彻底赶出皇城的危险,去杀了那个小宫女,说明有让他心动的条件。”
还有一点,就是安谨言跟他说过的,她听到了这个小太监与别人要银子的对话。
史夷亭恍然大悟:“不错,这样就说通了。
这个小太监本就是被安排进皇城的眼线,谁知是个贪财之人犯了错,靠着身后靠山的周旋,继续留在宫里,但是却没再有很大的价值,让他在宫里杀人,这就说明已经放弃了让他在宫里做眼线的价值。
而他留下那个溺亡小宫女的耳坠,就是为了交换杀人的银子。
他没想到没有价值的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被彻底放弃,而且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所以他是被他身后的靠山杀了。”
小宫女是小年夜被人冒犯的,还被安谨言碰到过,这么反推回去,那个冒犯她的人,就是杀害小太监的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