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唐爷,叫我唐钊或者钊哥哥怎么样?”
安谨言突然觉得今晚唐钊好粘,好油,难道鞠神医的药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仅安谨言觉得,唐钊都被自己情不自禁说出来的话油腻到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鞠钟鼎的药。这个小老头肯定是报复他威胁老头的那句话,在药里加了什么让人油腻的草药。
两人围着羊肉锅子吃得满头大汗,安谨言怀着身子本就体热,加上羊肉温热,房里暖和,额头冒出了一层汗,便把胡服脱掉,只穿着里衣。
唐钊这才发现,这几天安谨言的肚子像是被气吹得一样,大了好多。
唐钊刚要开口问一下,只听到外面唐影的声音传来:“爷,史爷来了。”
他看了看大快朵颐的安谨言,起身给她披上外袍,自己穿好狐裘,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声嘱咐:“你慢慢吃,我去去就来。”
温热的羊肉顺着食道,一路熨帖到胃里,安谨言顾不得唐钊,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干饭。
唐钊推门出去,先是被外面的凉风激了一个寒颤,转身关严门,拢了拢狐裘,看了看漫天的雪粒子,对着连廊尽头的史夷亭点头,两人进了花房。
摆在花房最中心的依旧是那盆用唐钊亲自拉坯烧制的陶瓷花盆栽种的茉莉花,多年来毫无生机,枝条却依旧柔软,现在仔细看看,枝条竟然粗壮了不少。
唐钊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擦过粗糙的花盆边缘,低声询问史夷亭,“怎么了?”
“吴管事消失好几年的儿子最近查到了些消息。”史夷亭看着突然呆滞的唐钊,若有所思。
雪粒子簌簌地落在花房的顶棚,唐钊收回手,拇指食指捻了捻上面的灰尘,花房一直都是他亲自打扫,与安谨言确定心意后,他已经好久没有打扫这里了。
“吴勇?他还活着?”唐钊勾起唇,桃花眼里的泛起泛黄的记忆。
吴管事是乐家第五个管事,也是替乐家养子溺水身亡背锅的那位管事,已经在刑部牢里待了十年,除了唐钊,没有人记着的人。
他站出来,诉说自己为什么对一个九岁的孩子下手时,他的儿子也是相同年龄。
“活着,而且最近似乎是准备回到大兴。”史夷亭看着唐钊的表情,有些担心,但还是选择如实相告。那年唐钊第一次说求他时,他就答应了,一定帮唐钊查明真相,这么多年虽然进展缓慢,但是史夷亭和唐钊都没有停止过。
花房顶棚已经覆盖了一层雪粒子,花房在白色的积雪下,变得格外的亮堂。
唐钊仰着头,看着洁白的顶棚,轻叹一口气:"他跟乐家联系了?"
“是,跟仁心医馆的乐承卿。”史夷亭想到在仁心医馆苟延残喘的乐承卿,不禁想赞叹一句因果报应的绝妙之处,“他联系得很小心,但还是被我的人察觉到了,可见乐家那孩子的事,并不像吴管事说的那样出于嫉妒和不满,吴管事虽然顶了锅,但是他应该给吴勇留了足以保命的东西。”
“呵~”唐钊眼神变得犀利,“这么多年,他以为大家都淡忘了,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那就把该留下的都留下吧。”
史夷亭看着此时的唐钊,好像看到了天山圣战时意气风发的那个少年。
“春风渡,也有了一些消息。”史夷亭实在不知道这是喜还是忧,
唐钊转头看向史夷亭:“什么?”
“那里极少有外人能进入,最近暴露出来,也是因为春风渡内部出现了分裂。即使如此,流传出来的消息也极少。”
“嗯。”唐钊听过这个组织,但是除了名字,很少听到关于它别的消息,今天史夷亭说的春风渡内部分裂,也许是能帮助安谨言找回缺失记忆的契机,“谢谢你。”
史夷亭听到唐钊的谢谢,突然觉得好不适应,揶揄道:“我会继续探查,你帮我看看这个。”
史夷亭从怀里掏出唐钊在刑部门口交给他的信封,小心翼翼的打开,问道:“你看过里面的内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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