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言视线从这人遮了半张面的脸上移开,窗台下有六个同样遮面的人,看到她的视线,瞬间直起身子。
安谨言朝窗外吐出一颗梅子核,看着窗沿下她小心翼翼呵护的药草,皱了皱眉头:“你们偷偷摸摸到我家干什么?”
与她对视的那人,身高中等,很健壮,看着安谨言悠闲的样子和平淡的语气,开口问道:“你就是安谨言?”
安谨言笑了笑,说道:“不是。”
原本以为是皇城飞燕的身份暴漏了,原来不是。
那男人眼神眯了眯,很不满意地闭了闭眼:“就是她,行动!”
几个人闻声而动,四人转到门口,一脚踢开门,两人直接从窗口翻身而入,只有那说话的男人站在窗外,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房间里。
两人从窗进入,看到安谨言大腹便便,先是一愣,接着拳脚立马挥向安谨言,安谨言抱着肚子,飞速的倒退,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门口的四人左右截住了安谨言的退路,六个人团团把安谨言围住。
安谨言左手抱着肚子,整个人往后仰过去,右手从下而上,打在了一人的下巴上。
“咯吱~”下颌骨错位断裂的声音,很是清脆。
六个方向,瞬间缺失了一角,在其他五人愣神的瞬间,安谨言右脚抬起,踢向了那人的胯下。
被踢中的人捂着裆部,满头的青筋暴起,倒地的瞬间,撞到了另外一个遮面人。
其余四人反应迅速,飞快的重新对安谨言包围过来,安谨言的速度自然不是他们能媲美的,瞬间脚下生风,四个人眼花缭乱之间都收到了安谨言的拳脚攻击。
站在窗外的人,很是淡定,只见他从袍袖里拿出一张小巧的袖箭,冲着安谨言瞄准。
安谨言余光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很是轻蔑的勾了起来,她的速度岂是袖箭能追得上的。
突然一阵异香若隐若现地传过来。
安谨言皱眉,猛地转头看向窗外的那人,她瞬间感觉自己的力气在流逝,脚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头脑甚至开始晕晕沉沉。
这不是普通的香气,是千叶醉兰的花香。
她的脑袋越来越沉,眼皮也不断的打架,原本生风的脚下开始错乱,被她一拳锤倒在地的六个男人,除了捂着胯部的那个男人,其余的五人已经重新站起来,围了过来。
刚刚安谨言表现出来的力道,让他们有些忌惮,眼前的安谨言脚步错乱,眼神逐渐迷离,她甚至还甩了甩脑袋,试图清醒一些。
“哧~”一支小巧的箭头,擦着她的箭头,肩头的学籍瞬间洇了出来。
她身体的速度更加缓慢,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慢慢抬起手,拍了自己的脸一下,试图清醒一些。
“噗~”一个拳头朝着她的腹部打来,她堪堪侧过身子,那拳头砸在了她洇着血的箭头,鲜血更加激烈的喷射出来。
肚子一阵发紧,她甚至感觉到下腹有些隐隐作痛。
不能倒下,但是千叶醉兰,是她的克星,她的意识已经完全迷失,只是为母则强的本性,在倒下的瞬间,双手紧紧护住肚子,那流着鲜血的肩膀重重摔在地上,瞬间地上一片血迹。
她引以为豪的力量被香气制约,那比风快的速度被香气紧紧牵绊,还有原本很快就会愈合的伤口被兰香撑开,血流如注。
“唧唧...唧唧...”一只雨燕还未落下,便扑棱着翅膀,往高出飞走。
小雨看着眼前拼命叽叽喳喳叫着盘旋的雨燕,脸色变得苍白,安谨言遇到危险了。
怎么办?唐钊今天进宫去了,各国使节刚刚离开,一切尘埃未定,宫里的侍卫对于经过皇城的一切飞鸟,只要看到,必然一箭射下。
安谨言,谁去救?谁能救她?
她掏出五只雨燕,飞速地写下纸条,把它们用力抛向空中。
刑部的人正在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享受这难得的平静。
“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
"唧...唧...唧..."
"......"
“这个季节的雨燕,有些过于活跃了吧?”刑部的官吏看着在刑部上空盘旋着的六只雨燕,笑着嘟囔道:“谁捅了燕子窝,这小燕子是来报案吗?”
“哈哈哈哈哈...”几人抬起头,被那人的声音逗得哈哈大笑。
小年抬头看着盘旋的雨燕,笑着笑着,突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等等,你们瞧着这几只雨燕,有没有觉得眼熟?”
老年拿着酒壶从刑部里面走到院子里,看到大家抬头望着天,也眯着眼睛看过去:“快,去抓一把藜麦,把它们引下来。”
小年什么都没问,赶紧往厨房里跑去,刑部有个小厨房,有时候不分白昼黑夜地审讯,大家就在小厨房兑付一口。
藜麦洒在地上,六只雨燕落下来,有五只脚上绑着一只竹罐。
老年:“去请史令使出来。”
一众人终于想起来,这些雨燕,正是跟年前追查皇城飞燕时,人去楼空的那处院子里的雨燕。
无数次雨燕悄无声息地给刑部带来一些消息,刚开始刑部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但是慢慢地他们发现,这些雨燕带来的消息,都能追查出一件毫无头绪的案子。
刚开始他们还特意追着雨燕,希望能查到是谁豢养的传递消息的小燕子,每每都无功而返。
当他们知道带着消息的雨燕是皇城飞燕特地送来的时候,便心照不宣的,合作愉快。
甚至有时候,几天没有雨燕前来,他们还会特地在院子里撒一些藜麦,吸引些小鸟来啄食。
慢慢的,他们也摸清楚了皇城飞燕,是靠着做任务赚银子,但是却秉持着正义的原则,不会作恶,更不会祸害人的性命。
史令使大步迈出房门,看着院子里围了一圈的人和鸟,开口问道:"又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