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唐钊坐在唐老太太身边的空位上,拳头放在胸前,喘了很久。
唐老太太保养得十分莹白的手,放在唐钊背上,帮他一下一下捋着,一脸的心疼:“你呀~腿好了,这身子还是要好好保养着~昨夜睡得可好?"
唐钊:“没怎么睡。”
唐钊眼底的乌青倒不是装的,昨夜欲火焚身,安谨言温香软玉在怀,真是眼睁睁盼着天亮。
唐老太太:“给你把腿医治好的是哪里的神医,还是要把他留在身边,你这身子的底子本就弱,一块让他给调养好,才是正事。”
唐钊点头,接着又是一阵低低的喘息,后来竟然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眼角沁出的泪水,让他桃花眼更添几分潋滟。
唐老太太帮他顺着气,手掌贴到了他的手,手凉的很,转头对身后站着的唐念说道:“去拿个手炉来,给钊儿拿着,手怎么这么凉?”
唐念看了一眼唐钊,转身去装手炉。
三月的清晨,凉风习习,从唐府赶到老宅,不坐马车,骑马而来,可不是双手冰块一般发凉。
桌上的众人,早就习惯了唐老太太与唐钊的祖孙情深,一脸无奈,看着两人。
一场各怀心思的早食,终于结束。
唐钊在唐老太太的注视下,把茶婆婆端来的养生汤喝完,才被老太太放出唐家老宅。
唐钊乘着马车回到唐府时,已经巳时中。
房内一片寂静,唐钊推门而入,赶紧管好门,换下了身上的外袍,就怕身上的凉气侵染到安谨言。
安谨言已经睡饱,轻微的声音自然逃不过她的耳力。
安谨言翻身向外,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一丝慵懒:“回来了?”
“嗯,一直睡到现在?”唐钊坐在床边,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心都要化了,“早食有没有吃?”
安谨言裹着被子往唐钊腿上凑了凑,枕在他的腿上:“一直睡到现在,我马上就起身。我一点也不饿。”
“咕...咕咕...咕...”话音刚落,肚子便传出了抗议的声音。
唐钊眉眼间笑意翻涌。
“你...不准笑我!”安谨言坐直身子,满脸尴尬的抱着肚子,背对着唐钊。
唐钊心里对这样的安谨言十分的喜爱,这才是家的感觉,可以看到彼此最糗的样子,掰过她的肩膀,看到安谨言面若桃花,眼眸躲闪,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没笑你。我只是见你心里高兴。”唐钊轻声哄着。
安谨言声音很低地抗议:“明明就是取笑我。我饿了,要吃饭。”
“吃~想吃什么吃什么~”唐钊帮安谨言把头发束起来,拿过了一件桃红色的夹袄给她穿上。
安谨言习以为常,伸开胳膊,等着唐钊伺候。
“你去老宅怎么样?有么有人欺负你?”安谨言看着满脸认真帮她穿衣裳的唐钊,思索了片刻还是不放心的问出了口。
唐钊笑着回答:“谁能欺负到我头上?我不欺负他们,他们就该烧高香了。”
安谨言挺翘额鼻子皱了皱,“你喝了什么药?”
“在老宅,吃不下饭,老太太准备了养生汤,临走的时候喝了一碗。”唐钊平静如水地回答。
安谨言皱眉。
“放心,这么多年,我知道哪些该吃,哪些不该吃。”唐钊给安谨言系好袍领,有蹲在地上给她穿鞋袜。
安谨言凤眼里的担忧都快凝结成实质,她的唐钊,原来也学会对她报喜不报忧了。
那养生堂里的几味药,怎么能瞒得过她的医术和嗅觉。
只是不知道,唐家老宅里有多少人,看不得唐钊的身子越来越好,想在这碗养生堂里做文章。
三月初三,唐老太太不放心唐钊的身子,潜人来唐府请脉。
三月初四,唐家老宅几房都派了心腹,前来唐府探望唐钊。
三月初六,唐老太太亲自到唐府来探望唐钊,带着鞠华锦。
鞠华锦给卧病在床的唐钊诊脉,然后一脸凝重地跟唐老太太说道:“唐爷的身子,原本就底子弱,这么多年吃下的汤药,一些毒素全都在肝脏,此次双腿恢复,更是用了猛药,替代药补,想要把身体里的毒素清除干净,一定要在以后的生活中,用食补替代药补,慢慢温养身子。”
唐老太太急的老泪纵横,当场便下了命令,让唐家老宅把以前每日的汤药,换成养生汤,继续给唐钊送到唐府。
三月的大部分时间,唐钊便跟安谨言一起窝在唐府。
三月十五,陆家拍陆水生前来给唐老夫人送帖子,邀请唐老夫人跟唐家几房,去陆家一聚。
三月初一,是唐家这边本家和旁支给唐老太太过寿,长安城许多世家都送来贺礼,陆家作为唐老夫人的娘家人本应该送贺礼过来,但是恰巧陆水生不在长安城,便搁置下来。
陆水生一回长安城,便先操办宴请唐家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