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承卿此时适时开口:“你可还能认出那人?”
“自然,我替她办好了事,她转头却把我送进了大牢,我自然记得她一辈子。”吴管事咬牙切齿,乐家全家人,他都记一辈子!
乐承卿目光灼灼地开口,语气里带着难掩的兴奋:“你看看那人有没有在这里?”
吴管事环视一周,最终目光落在乐荣荣脸上,抬起手指,颤抖地指向她:“就是她,那个坐着的小娘子。”
乐承卿轻蔑地看向乐荣荣,接着冲刑部大人拱手后又补充道:“官老爷,我这里还有其他的证据,能证明吴管事说的都是事实。”
接着一张年岁陈旧的纸,呈现在案上。
正是乐荣荣不顾父女血缘,都要得到的那张证词。
乐荣荣眼看着那张证词呈现到刑部大人的书案前,若有所思,缓缓开口,声音还是轻轻柔柔的,像是羽毛轻轻扫在耳边:“吴管事,我那时年幼,怎么会有你说的如此歹毒的心思。你说我说过把碍眼的东西不必跟着回府,我可有说碍眼是人?可有说是谁?不必跟着回府看到心烦,可是说过要任命?”
乐荣荣跟乐承卿果然是亲父女,这巧舌如簧的三问,简直就是一脉相承。
吴管事没有说话,乐荣荣扶着扶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放在并没有凸起的肚子上,声音变得更加的娇媚柔弱:“我可有亲口跟你说,我看着江老三和乐宝宝碍眼,让你杀死他们俩?”
吴管事移开了目光,倔强地回答:“你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一直看乐宝宝碍眼,平日里也多方刁难,在渭水避暑时,更因为她得了别人的青眼,心怀嫉妒,想要处置而后快!”
“那就是你承认,我并没有说过杀死他们两个的话喽?你所做的这些事都是你自己猜测的,与我何干。”乐荣荣能被乐老爷子认可,同时把南曲做大做强,不是只凭着柔弱的小女儿神态,还是有几分魄力。
“你胡说。你的对乐宝宝的厌恶,整个乐家都知道,你那时候说的话,分明就是让我除掉他。”吴管事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乐荣荣红了眼圈:“那时候我娘刚刚去了,自然有很多东西看着神伤,我那时候只顾着伤心,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些歹毒心思!吴管事莫不是因为我把你倒卖乐家方子的事情捅出来,怀恨在心,所以伺机报复?”
“你!”吴管事被她三言两语怼的哑口无言。
“我那时都是为了你好,云烟馆根本不是正经地方,你应该感谢我,那时候把你送到刑部,让你戒掉了那玩意,听说很多人因为这云烟,变得精神恍惚,更有甚至卖儿卖女,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看这几年主上已经把长安城所有的云烟馆全部取缔,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何必如此诬陷我!”
乐荣荣几句话说的是义正言辞。
原本对于在大牢里的犯人,能作证,已经是让人吃惊,知道了来龙去脉后,众人的私语声更加的密起来。
乐承卿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儿,把刚才他的那一套完完整整地还给了自己,心中不快:“现在讲的是你跟他交易这件事,到底有没有,你又何必把大家的视线往旁出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