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晨最疼这个小女儿,满眼的担忧,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要不是韦元光看着他,她早就一起出去找了。
“在侍贤坊找到的盈娘子。”那个小公子毕恭毕敬地回答,声音里还带着微微的喘息,“我找到盈娘子是在今天一早,盈娘子应该一直在那里等人,今早安慎行常侍回家后,盈娘子才进了门。”
“哎~”苏晓晨叹了一口气,“儿女都是债。”
韦元光听到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苏晓晨身边,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宽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哪有父母能别地过子女的,随她去吧。”
阳光照在树上初生的嫩芽上,小小的雨珠,五光十色。
安慎行屋里很快就暖和起来,铜壶里的水也沸腾开来。
韦一盈这会才感觉到身上一阵阵恶寒,手里的温度比茶杯的温度还要高,脸蛋也变成了红彤彤的粉色。
安慎行从小厨房端着姜汤来到堂屋时,就看到韦一盈裹着他的澜袍,小脸通红,下巴一磕一磕的眯着眼睛。
安慎行放下姜汤,手背贴在韦一盈的额头:“你发热了。”
韦一盈睁开眼睛,慌乱地脱口否定:“我没有发热,只是这炭盆太暖和了。”
安慎行煮姜汤的时间,炭盆里的火已经快要熄灭,白白的炭灰上只有几个火星随着风忽明忽灭。
“炭盆都要熄灭了。”安慎行说。
韦一盈显然也看到了,她有些窘迫,脸上的温度更高了,她伸手把身上的澜袍裹得更紧了些:“我...你...你澜袍暖和,你澜袍穿在身上很暖和。”
安慎行站直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是件单衣,暖和吗?”
“暖和。”她说,“肯定是因为你穿过,所以我觉得可暖和了。”
“......”
韦一盈看着目瞪口呆,脸上瞬间变红的安慎行,突然感觉到刚才的话是什么虎狼之词,“我的意思是,在外面冷了一夜,有一件衣裳披着,不管是单衣还是棉衣,都觉得很暖和,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他看着她的眼里,泛起了淡淡的笑,眼下的卧蚕因为这笑意而蹙起,让冷清的凤眼变得潋滟起来:“是呀,冷过的人才会对温暖格外的眷恋。”
韦一盈被这一丝笑意赋予了勇敢,她站起来,两人的距离拉近:“安慎行。”
他的目光随着她的站立,缓缓上移,跟她四目相对:“嗯?”
韦一盈的腮边一片云霞,圆圆的眼里情意绵绵:“你也会眷恋温暖,所以在门口才没有推开我!”
她说得很坚定,带着未经情事的小娘子的勇敢,安慎行避开了她的目光。
韦一盈却不想让他再次逃避,她的双手抬起,捧起他的脸,让他转向自己,全然不顾身上披着的澜袍滑落:“我知道,你也喜欢我,让我做你的暖炉好不好?当你累了倦了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温暖你,支持你,好不好?”
韦一盈说得坚定,说完的瞬间,她踮起脚,一个如羽毛般的吻落在了安慎行的下唇。
安慎行被这灼热的吻烫的连连后退,他别开眼睛,转身:“把炭盆点起来,衣裳披上,喝完那碗姜汤,我送你回去。”
说完,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
门被他撞得不断摇晃,韦一盈正看着门出失神时,安慎行又突然出现,从外面把两扇门关好。
韦一盈看着窗子上他快步离开的影子,捂着嘴笑了,笑着笑着,眼里慢慢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