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言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上如同着火一般发烫。
风爷想着不能吓坏了安谨言,很快松开了手,就如同刚才不过是为了阻止安谨言抢夺祈愿纸条一般,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头道:“好了,别生气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啊?哦~对,说出来就不灵了。”说完,才后知后觉,委屈的撇撇嘴,很是懊恼,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偷偷打量着风爷。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早些回你的贝壳屋休息吧。”
安谨言看着月光下在海边吹着海风,三两成群围坐在一起,有的坐在沙滩上,有的躺在沙滩上,枕着双手数着天上的星星,“我不能再玩一会吗?”
“可是,一会就到子时了,况且你身子刚好,大家都在等你的药方,你得尽快养好身子,你最初的想法不就是让大家都受益吗?”
安谨言失落的低下了头,现在四月末,过了子时,她的眼睛还是会变的,而且,她想起来,她还写了一些东西在桌子上,那里面的药方很重要:“好吧~”
“就这么不情愿,嗯?”风爷的声音很温润,最后这个字音,像是小猫的尾巴扫过脸颊,惹人一阵簌簌颤动。
“一个人回去,很无聊~”
“那我送你回去~免得你无聊。”风爷说完就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安谨言飞快跟上去,其实她想跟师父说不用麻烦师父了,她自己也可以,但是师父走的飞快,她只能一路小跑跟上去,来不及解释。
“师父,师父,师父我跟不上了。你生气了吗?师父,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安谨言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小燕子,围着风爷周围转来转去,想看一下风爷的脸色,奈何月色中跟看不清,想打探一下风爷的心情,风爷紧闭双唇,没有回应她一句。
“没有!”
“啊?”安谨言被风爷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惊了一下,立马堆起笑脸:“师父没有生我气就好。我记得我睡下之前写了很多的手札,师父去正好帮我看一看~”
“好。”
“我当时灵光一闪,就觉得好像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
“嗯~”
“师父,春风渡的师兄师姐真的愿意忘却前尘往事吗?”
“你呢?”
“我?”安谨言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她的心底是有一部分空落落的,但是想到师父就在身边,能看到师父,就够了..."我应该没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对我最重要的就是师父和春风渡了,我都记得。"
月光如水般流淌在两人之间,风爷看到她嘴角的笑容,眸光微微顿了一下...没想到,现在的安谨言如此依赖他,好像回到了他刚把安谨言从春爷手里解救出来的那段时间,她望着他的眼神,是无边的敬仰和不需要理由的信赖。
但是那个笑在唇角,在眼角,却没有到达眼底。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师父,我在你面前,从来不说谎的。”安谨言凤眼笑得弯弯。
“好。师父相信你,你不要骗师父。”
安谨言被风爷突然的严肃吓了一跳,脸色疑惑:“师父,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
“嗯。师父相信你。”
师父的回答,没有让安谨言欢呼雀跃,内心的疑惑更加的强烈,师父的反应很不正常,但具体哪里不正常,又说不上来。
风爷嘴角弯起:“到了~”
安谨言赶忙打开院门,贝壳屋里还飘着鲜香的海鲜粥的味道,想到师姐今晚一直给她熬海鲜粥,海边的烤鱼也没有吃上几口:“糟了,师父,我们回来忘记跟师姐说了。不知道师姐找不见我们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怪我没跟她打招呼?”
“没事,你师姐性子好。”风爷坐在桌前,拿过手札开始仔细的看,听到安谨言的话,不紧不慢地开口回答。
安谨言瞪了风爷一眼,小声嘀咕道:“师父的意思是我性子不好?”
“还算有些自知之明。”风爷笑着说道。
安谨言急了:“师父,都是你的徒弟,你夸一个的时候没必要非要踩着另一个吧?哼~反正给我做了这么多顿饭,我是不会背地里说师姐的坏话。”
“嗯,不错。”
安谨言在风爷旁边坐下,手掌托着腮,手指一下一下点着粉腮:“师父,你是不是试探我?我试药是忘记一些记忆,又不是改了性子,我的本质是不会变得。”
“嗯,知道。”
就是知道安谨言善良的本性,他才想为她建立这个世外桃源,保护好这份至纯至善。
安谨言坐在风爷身边,默默打量着他,尽管两人坐着相聚不过两尺,但是风爷的长相依旧看不真切,有种水中望月雾里看花的朦胧,越想看清,越像一团雾。
风爷自然知道安谨言在偷偷打量他,但是安谨言不开口问,他也不会多说,只是安静的翻阅着安谨言写下的手札。
不得不说,安谨言在医学药典方面,真的很有见地,见解独特,用药剑走偏锋,却偏偏君臣相辅相成。
蜡烛偷偷爆了一个灯花,安谨言眼帘慢慢合上,打着瞌睡,下巴一点一点,甚是可爱。
她的气色看起来,一点也不好,任谁刚生产完,还经历了大出血,不足一个月又用了如此霸道的药方,生生剐去了一块记忆最深刻的记忆,都不会比安谨言好。
她整个人苍白、孱弱,偏偏故作坚强。
如果唐钊看到眼前如此娇弱的安谨言,一定会心疼死吧。
哎~可惜,安谨言已经任由那些霸道的药材吞噬了关于唐钊的记忆,不管唐钊如何的为找到她而发疯发狂,她都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