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那你好好吃饭,不要太过担心,这些天,你瘦了好多。”
“嗯。你也是。”
心情好了很多,心里依旧为安谨言默默祈祷...安谨言,你一定要平安无恙。
许是心里有了底,两人又开诚布公地把话说明白了,小玉看向史夷亭的眼神,又回到了以往的含情脉脉。
灯芯爆了一个灯花,两人越靠越近,春天的温度在这个夜里逐渐攀升。
史夷亭跟兄弟坦诚布公,与心爱之人重归于好,唐钊却不一样。
唐钊不相信安谨言会主动离开他,他曾经跟她说过,不管是听到什么话,只要不是直接从他嘴里听到的,一定不要相信。
他坚信他的安谨言相信他,懂他。
但是他千算万算。
没有算到在安谨言眼里,他与史夷亭霍玉的感情胜过亲兄弟。
没有算到他为了安谨言的安全提防史夷亭的那句话会恰巧被安谨言听到。
没有算到史夷亭那份偏执已经被小玉融化,对唐钊不在乎的人没有过多的关注。
没有算到刚生完孩子的小娘子情绪的无常。
没有算到风爷会正好在这个节骨眼趁虚而入。
他不信安谨言会主动离开,史夷亭的话并没有给他带来安慰,他甚至更疯狂地开始布置寻找安谨言的安排。
牧国被翻了一遍又一遍,还要重新去找寻,大漠国关系如此紧张,还要派人潜入,周围的人市场已经长期入驻了,还要加派人手,长安城所有的世家都有人盯着,还要日夜设防。
十二站在唐钊身边,呼吸愈发的沉重。
以往唐钊总是能注意到方方面面的风吹草动,但是此刻,他并没有丝毫的注意。
他心里想的是他的安谨言此时不知道在哪里受苦,他却被绊在北疆,不能亲自现身去找她。
唐三看着自家主子跟安小娘子感情慢慢升温,纠缠,自家主子慢慢陷入、沉沦,把安小娘子当做唯一的救赎,他理解主子。
唐钊必须尽快做好安排,再马不停蹄地赶回北疆。
此时的他,不能有任何的差池,如果他偷偷潜回长安城被人发现,或者擅自离开北疆被人抓住把柄,找寻安谨言的进度会被耽误甚至搁置。
而唐十二终于忍不住。
“三哥,主子非要这个安谨言不可吗?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苦恋一枝花,咱们主子是做大事的人,天天为了一个小娘子把所有的兄弟都撒出去,所有的暗桩都用上,值得吗?
辛苦布局这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找这么个小娘子准备的?”
唐三闻言,一脸严肃:“少说话!多做事!”
唐钊好巧不巧就听到了唐十二的这句抱怨:“是他国的水喝多了,大兴朝的风水养不了你了?既然还知道我是主子,就按我说的做!”
“十二既然跟了主子,永远不会叛变。可是主子,为了这么一个小娘子值得吗?”
“为了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王爷,什么主子,什么战神,我都不在乎。”
都是虚妄之名,他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只身一人去找他的安谨言,那个凤眼下场,一脸笑意,总喜欢仰起脸对着他露出月牙眼的小娘子,甜甜地夸他人美心善。
一直到,亲手拥她入怀为止。
哪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十二更加的不解:“知道主子因为她变得有人情味,对生活充满希望,我很感激她,得知她失踪,也为主子着急。大家也为了找他一直在奔波,尽最大能力去大海捞针!即使没有一点方向,也一刻不敢松懈,一个地方不敢遗漏!
但是看着主子现在为了她,变得如此憔悴,曾经云淡风轻的唐爷,变得如此敏感易怒,主子知道我们有多害怕吗?
我们宁愿你还如同以前一样封心锁爱,清冷自私地过一生,也好过现在撕心裂肺,憔悴不堪。”
唐钊听到十二的话,沉默了。
他烦躁地捏着眉心的簇起。
他也不想如此,不想如此暴躁,不想如此对他们这些兄弟,虽然他们尊称他主子,但是在唐钊心里,一直把这群人当做出生入死的兄弟。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疯狂的焦虑。
过了良久,眉心已经被他拧出了血瘀,才开口道:“散了吧。”
十二心里也不好受,他第一次顶撞唐钊,唐钊在他心里是神圣的,如同高岭上的神只,清冷高贵不容侵犯:“主子的命令,我们没能尽快完成,是我们无能!”
唐三缓缓开口:“少说话,多做事!”
十二再开口已经带着一丝倔强的哽咽:“我...看主子如此难受,心里不是滋味,没忍住。”
唐钊突然一阵憋闷,两片肺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一般,无法呼吸。
他敞开门,任凭夜风猎猎:“早点休息吧。”
唐钊走进了月光中,背影孤独。
唐三训斥十二:“十二,你怎么回事?这种时候,主子心里多难受,你不是不知道,还这样戳主子的心,你逾越了。”
“可是我...我忍不住了,这些天压抑得我快疯了...北疆形势这么严峻,主子身边必须有人护着,主子确把所有人全都派出去了...难道安谨言的命比主子的命更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