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发生突破认知的事件的时间是他发现自己穿越后的第七天,上午十点的时候,姜有为如往常一样迎着刺眼的阳光从床上爬起来,照例默数计时,照例数到十秒的时候,光斑浮现在视野下方。随后,姜有为把注意力集中到光斑上,光斑也按往常一样飘到视野前方,“今天的数字是‘7’,应该是每天一变吧。”就在姜有为自以为抓住了盲点时,那个光斑再一次改变。
“已生成信号源,是否提取?”胖子下意识地把眼前的这段文字读了一遍。什么是信号源?怎么提取?
“正在提取。。。”
诶!诶?“我”可没说提取啊,眼光注视到也算吗?
姜有为发现这次的光斑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消散,而是再次慢慢缩小,以原路径回到了视野下方。他本来还打算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视野下方的光斑上,来看看是否可以操控它。但还未来得及,眼前,或者说距离胖子胸口前方大约一米处,突然出现一个光球。随后光芒立刻消失,光球原本所在位置的周围景物好似在向中心坍塌,而光球中心由内而外出现一个漆黑的洞。在这个“黑洞”出现的同时,姜有为立刻察觉到四周的空气和物体都在向那个黑洞靠近,他大感不妙,连忙跑到房门边,一把扣住了门框。但好在这种吸力来的快也去的快,这样的状态差不多只持续了五秒钟,在他还没把自己粘在门框上之前,那个“黑洞”就像倒带一样,逐渐缩小消失。与此同时,房间里的景物也恢复了正常。
“噗!”一个物体掉落在床上散乱的被子里。
“早知道常备一台盖革计数器了,都不知道有没有辐射!”这个胆小鬼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去捡那什么物体。他在房间外患得患失地待了有小半天,这才稍稍缓过来,打算做好万全准备后再去查看。
“不如干脆报警算了?”这家伙又开始胡思乱想:“不行,报警的话,既没法解释那玩意儿是什么,也没法说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一个黑洞,自己房间里凭空出现一个黑洞,然后又凭空消失。这换成谁都没法解释吧?“难不成真是三体人?三体人什么时候能跨几百光年传送物质了?”
姜有为最后给自己套了个一次性雨衣,在脸上戴了几个口罩,又穿戴好鞋子和手套。这才鼓起勇气打开房门。房间里除了满地用过的纸巾和杂物以外,似乎和平时一模一样。好在事先穿了鞋,地上这些散乱的东西并没有影响他的行动。神情高度紧张的姜有为完全无视了他把那些杂物踩碎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一层又一层的被褥和床单。有一说一,如果他此时的严谨能保持的话,将来或许可以当一个考古学家。
这个物体最终是在枕头套里发现的,找到的时候,姜有为还在纳闷它可真会藏的。至于说这个物体到底是啥,这里先按下不表。我们从未得知他当时脑子里那团浆糊在干些什么,总之姜有为看到它的一瞬间便冷汗爬满脊背,他的身子一软,险些栽倒,随后便不管不顾地惊呼道:“水滴!我TM看到了水滴!”
姜有为可耻地失禁了。
。。。。。。
在稍晚些时候,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姜有为,听着烘干机里呼呼的吹风声,戴着手套把玩着那个“物体”。“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视野下方的光斑上,“不管你到底是谁,给点提示吧?”
然而什么也没有,那个该死的光斑和往常一样飞到前面,显示出一个“7”。
姜有为摇摇头,自嘲般的笑了笑,“真逊!”随后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着手里的玩意儿:嗯,这是个巴掌大的水滴。实际上也算不上水滴,因为它是一个扁形的物体。严格意义上说,它其实更接近于梭形或者饭勺形。
它整体颜色偏蓝,内部是透明的。表面似乎有被加工过的痕迹,并不像水滴那般圆润,实际上更像宝石水晶一样的多面体。姜有为把这颗水晶放到灯光下照了照,它在光下就像加工过的钻石那般璀璨夺目。“要是宝石就好了,至少这么大的可值不少钱!”这个穷鬼见财颜开。
第二天,姜有为精神萎靡地靠在靠枕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光斑显示出一个“8”。“喂,你这样就很没意思了!”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整晚都在盯着那个“水滴”。他清晰的记得,他把“水滴”往台灯下照过后,他就变得不对劲了。他只觉得那时好像被折射的光线晃出神了,若有若无的,他好像又回到了穿越前,姜爸和姜妈混合双打的日子。
我们姑且不提老一辈的教育方式,至少姜有为确实算不上一个好学生。这家伙从小就野惯了,小学里就爱拆窗户、翻墙、上房揭瓦。到了中学又总是在课堂底下搞小动作,去废旧市场收集一堆看起来有用的垃圾,然后把它们做成小车、小飞机啥的。反而到了大学的时候,他就开始打游戏,没日没夜的玩,以至于最后学位证也没弄到手。姜爸姜妈可不知道他到底玩点什么,他们也没那闲工夫去了解他玩点什么。“都是游戏害了你啊!”他们总是这样说。“学习?学个屁。”他这样回复。然后自然是皮鞭一顿抽。
“爸。妈。呜呜。”姜有为一时之间潸然泪下,眼泪划过脸颊的时候,他顿时一个激灵。“我哭了?不对,我怎么哭了?”他很疑惑。再睁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快要贴到那块“水滴”上去了,他赶忙远离。“幻觉?”是幻觉,但又不是幻觉。之后这样的状态又重复了两次,每次回过神的时候姜有为身体上裸露部分就会靠近那块“水滴”。
事不过三,发生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再迟钝的人也该有所察觉了。“草(一种植物),这东西有问题!”姜有为立马反应过来。他飞快地把“水滴”从台灯底下移开,然后将自己连同坐着的椅子一起推离桌子。一阵重物与地板的摩擦声后,一颗秃头从床边探出来。
姜有为蹲坐在床边,背靠在墙上,他把几个收纳盒当做掩体,一副地鼠探头的样子。安静了良久——“没跟过来,太好了!”他长舒一口气。这胖子觉得那个“水滴”可能会影响人的心智,这让他更加郁闷了。“难不成我穿越到的是灵异世界?”吓,如果这真的是个灵异世界,姜有为这种细皮嫩肉又肉多的家伙,想必是那些个鬼怪最喜欢的口粮吧。
“我疯了吗?”
“我没疯!”
“疯了吗?”
。。。。。。
“我还没疯吧?”
早晨的姜有为看起来已经到达极限了,但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对那每日“忆苦思甜”的合成粮有多抗拒。这把饭桌旁的便宜爸妈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们心惊肉跳得看着姜有为仿佛品尝珍馐一样大口大口地吃合成粮。他们盯着姜有为把盘子里的吃完,然后盯着他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房间。“孩子他妈,他这里是不是?”便宜父亲对着自己的头比划了一下。“有变化才好,哪怕疯了也能治!”便宜母亲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