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都没有坐车,但从那扇无法确认位置的大门到皇帝行宫的行程却没有花掉多长时间,从街道两边相似的景物来看,加里甚至难以鉴定行宫是否位于冷却系统外界。
一位如此高贵的领袖,却经常居住在极为靠近肮脏嘈杂的工厂的地方!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皇帝所说的行宫,看起来有些像地球上的筒子楼。它整体上像是一个圆筒,大约分割了东南西北四个功能区,最高的一个分区在南边,一共有五层楼,中间空心的部分被改建成了花园。外围的一些建筑则是类似碉堡的政务处理中心,如同卫星一样,将行宫拱卫着——就和一路尾随几人的仆人们相同。
“感觉如何?”皇帝打开通往书房的闸门,朝两人询问道。
“呃,它比我想象的小一些,我以为里面是围绕整个房间的大书架和成排的桌椅,而不是这种除了书桌和沙发以外无处下脚的样子。”加里回答道。
“嗯,你是向往学术的。”
“权力很诱人,但也很麻烦。”秦忠全回答。
“嗯,您是向往权谋的。”皇帝顿了顿,侧身请两人入内,而后挥退左右,关上门,继续说,“你们猜,我那妹妹说了什么吗?她说,(他们)只是在敬畏未知的力量罢了。很有趣,不是吗?同样的一些事情,不同的人总会有不同的解读。”
两人摘下头盔,呼吸了一口充满油墨味的新鲜空气。
“喝点什么?”皇帝问。
“不用了,我们还赶着回去。”加里礼貌地回答。
皇帝倒了一杯清水,自顾自地喝起来。“第三任克汉·劳伯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帝国将军。他的主要功劳,大概是为我的祖父打下了半壁江山,而后便解甲归田、隐姓埋名,从帝国的历史中消失了。”
“没有留下后代?”
“没有,准确的说,每一个他,都没有后代,也没有过往,仿佛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皇帝把水杯放在书桌上,从桌子旁的地面上捡起一摞纸,递给距离最近的加里,“如果他们都是所谓的回归者,那么回归者就和我们一样,全都来自地球的复制人工厂。”
加里翻了几页,不太确定地提问道:“你们有考虑过他们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吗?我记得共同体拥有冬眠技术,完全有可能让一个人出现在不同时代,并完成同一件工作。”
“那么这个克汉·劳伯就太不可思议了。他会在一段时间内正常地衰老,而后又在下一个阶段开始时变得非常年轻。他能够将不同的角色扮演地惟妙惟肖,说起谎言来连测谎仪也没有效果。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无所不知,并且始终保持着敏锐的好奇。他运气好到离谱,总是置身于类似战场前线的场合,却避开了一切意外和危险。”皇帝眨了眨眼,“要知道,我们从未有证据表明他是觉醒者或者灵力敏感者,我不相信一个普通人能完美到这个地步。即便是像我们这样的基因改造人,也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不是吗?”
“原来如此。”秦忠全听明白了。
“是的,我们认为,这个克汉·劳伯必定是杜撰出来的。或许是一个组织、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将他们所做的事情、或者别人做的事情,全都推脱在那个名字上——而这种做法在历史中屡见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