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计划失败了?”
“不,它只是证明了人类社会的复杂性和无序性,但在一定规模上是动态可控的。我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你到时候可以问问学城里的社科博士。据说这个专业方向很热门呢!你总能在网上找到几个半懂不懂的家伙。”
“那喊我起来是做什么?轮值的人都退役了吗?”姜铃翻过身,趴着享受林怡的按摩。
“我又不是管事嬷嬷,我哪知道?”林怡在手上使了点劲,“轮值的排班表都排到十万年后了,这一点你放心。不过我猜啊,这次喊你起来大概是请你去参加葬礼。”
“什么?难道是我那对没良心的爹妈狗带了?”
“这个倒没有,她们在一千年前醒过一次,现在还在冬眠。组织上给你们这些未来使者的待遇够可以了。”林怡顿了顿,加快了变换手法的速度,“其实这是无尽银河号上的传统,已经持续了四千多年,每一任轮值者复苏后,都要去参加的纪念活动。作为一艘世代飞船,生老病死总是需要缅怀的,不是吗?”
姜铃埋在枕头里,发出了几声听不清的嘟哝。良久,姜铃面色潮红地侧过脑袋说道:“林怡,你压到我头发了。”
“切!”林怡胜利者般地直起腰,从病床上跳下来,然后拉着姜铃的手,让她从卧姿改变成坐姿,而后熟练地给她换上病号服和无菌拖鞋。
直到这时,姜铃才看清冬眠者复苏室的全貌。
天花板的灯带已经熄灭了,看来它们不是常开的类型,昏暗的复苏室整体上是六边形,有些像蜂窝的结构,姜铃的灵能力可以感应到隔壁房间的其他人。房间的昏暗不是让人摸不着方向的昏暗,而是与灯带开启时对比的昏暗,它其实是有一定光照的,只是姜铃暂时找不到这些光来自何处。
林怡递来两根拐杖,姜铃双脚落地,借助拐杖的支撑,步履蹒跚地向前走了一段距离。随着视角改变,她终于看到了房间中的光源,不,应该是隔壁的光源,房间的墙壁是有一定光通性的,只要隔壁开了灯,那么这里就不需要开灯了。
如此看来,这是一个美德与实用性并存的时代,姜铃再一次感觉自己落伍了。
她在房间中又走了两圈,越走越顺畅。那双拖鞋轻飘飘的,完全感受不到重量,踩在地面上毫无声响,而且地面似乎有种弹性,不是坚硬冷酷的钢铁。她的适应性很好,没一会儿就不再需要拐杖了,只需墙壁或其他物件的稍稍搀扶,她就能自由地前往任何地方了。
“我们走吧?”姜铃停下脚步,对着林怡说道。
后者恋恋不舍地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枚看起来像是戒指的粉白色物体、一张闪动着全息投影的卡片,然后介绍道:“这是现在的终端机,适合你们这些不能使用身份贴片的觉醒者使用。这个是我的识别令牌,你也可以当做以前的通讯码来用。”
“怎么了?你不跟我一起吗?”姜铃自然能察觉到林怡的异样。
“算了,我还是带你走一趟吧!后面好多流程,只凭你怕是弄不好。”她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