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赞许地点了点头,顺着弘瞻的话往下说。
“你十七叔他素来淡泊名利,钟情于山水之间。那朕就给他挑选一个差不多秉性的孩子送到府上养着吧。”
“皇阿玛英明。十七叔若在天有灵,定会对您感激不尽。”
他从额娘那里得知了不少关于果郡王的事迹,深知此人心中藏有不轨之念。
郡王府继承人之事必须尽快尘埃落定,以免夜长梦多。
于是他又上前请求,“皇阿玛,十七叔英年早逝,郡王府如今只余叶侧福晋一人独木难支。儿臣斗胆请您将未来的堂弟接入宫中,与我们一同读书学习。”
“尚书房中已有众多堂兄弟和堂侄,这样一来,堂弟也不会感到孤单。”
能到尚书房读书的宗亲后嗣至少在六、七岁往上,暂时有宫里面盯着,在某种程度上能确保他的安危。
毕竟连叶侧福晋腹中的胎儿都未能幸免于难,弘瞻绝不相信暗中的舒太妃会甘心让一个外来的孩子继承果郡王府的一切。
“额娘曾对儿臣说过,皇阿玛您能文能武,最会教养孩子,让儿臣多同您学一学。堂弟那里有您看着,想必也不会辱没了十七叔的名声。”
“你啊,真是和你额娘一样心地善良。”
皇上将弘瞻拉到跟前,他膝下子嗣稀少,考虑某些事情的时候格外看重孩子的秉性。
弘瞻能对素未谋面的堂弟释放善意,那也一定能善待其它的亲兄弟。
皇上自己父母缘浅、兄弟情淡薄,他不希望后辈也吃这种苦。
弘瞻像似感受到了皇上一瞬间的难过,他毫不犹豫地反握住皇上温热的大掌。
“皇阿玛,额娘说有您护着,她才能一直保持着本心。儿臣和弟弟们也是有皇阿玛护着,才得以过得自在舒心。”
弘时、弘历:这是在内涵我们哥俩儿是吧?
“那皇阿玛一定养好身子,多护着你们母子几年。”
谁都乐意听好话,皇上也不例外。
苏培盛听着从屋里头传出的爽朗笑声,也笑眯了眼。
自从果郡王不幸出意外的消息传来,主子爷心里一直难受着。
这还是这些天来,主子爷头一次这么开怀。
“小夏子,你到御茶端几碟子点心来。”
苏培盛吩咐完,自己去了小间泡茶。
主子爷喜好八分热的普洱,得泡上;六阿哥年幼,喝不惯苦涩的茶水,那就冲上一盏永寿宫送来的桂花蜜。
苏培盛在小柜子里翻找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才放进来的蜜罐子。
他小声咕噜几句底下的人办事不靠谱,又给六阿哥泡了一杯味道稍淡的香片。
苏培盛端着茶水迈入殿门,惊讶的发现主子爷竟然拿着折子念给六阿哥听。
虽说不是什么要紧的政事,但这也不是他一个奴才该听的。
端着托盘的他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弘瞻无意中发现了苏培盛的窘境,轻声提醒。
“皇阿玛,劳累您给儿臣念了这么久的折子,您先喝杯茶润润喉吧?”
“还是弘瞻孝顺。”
皇上话落,苏培盛连忙端着托盘上前。
“皇上、六阿哥,请用茶。”
这时小夏子也端着点心进来,小心翼翼的摆在小几上。
弘瞻随意扫了一眼,都是他和皇阿玛常吃的点心。
“有劳苏公公和夏公公了。”
苏培盛这人惯会揣度圣意,他待人的态度在某些方面也映射出了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