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小厮走到离苏仁济医员三米远的地方,鞠了一躬以示敬意,紧着上前来牵住苏医员的黑马。
红医女看到马后面拉着的东西时,笑容僵滞在脸上,那分明是个木棺啊!
后面的人看不见究竟医员大人带了什么东西回来,还在津津乐道大人回归是一件多么大的喜事。
刚才左手臂骨折的那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练武男子也出来了,随着苏仁济医员骑马过来,离他们五米远的时候,红医女率先带头鞠躬。
“您回来了。”
粗布衣男子见这一群医馆的人都弯腰鞠躬了,他也就随便倾斜下身体做做样子。
“请问那是什么?”还没等苏仁济医员下马,红医女就率先问道。
苏仁济医员已年近七十,早已白发苍苍,留着的胡子也白了,眼窝深陷,看得出来最近没睡好。
被红医女这么一问,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准备治丧吧。”
“欸,什么?您是指谁的丧礼?”众人一片哗然,怎么医员大人一回来就要治丧。
苏仁济下马将马背上白布包着的药材和用具拿下来没有理会红医女的话,径直朝着回春堂里面走去。
门前的人都赶紧给他让出一条道路来,这气氛突然就从刚刚欢快的氛围陡然间变得微妙起来。
“大哥,帮我抬一下棺木。”马车旁边的小厮说着就有几名大汉过来搭把手。
“打开来看看吧。”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系在木棺上面的粗麻绳揭开。
红医女眉头紧皱看着他们拆棺,古铜色皮肤的粗布衣男人也站在不近不远处看着这里的动向。
这个木棺材很窄,长度基本上也就是一米八左右的长度,打开一看四周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里面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脸已经发黑了。
衣衫上脖颈处血迹最多,身上各处多多少少也都有血痕,尤其是她的右手无名指和小拇指都断掉了,像是被猛兽啃食掉一般。
“啊,这是青儿啊。”
“青儿,怎么会这样?”
甚至她的脸上都有被啃咬过的痕迹,显得触目惊心,红医女以及她周围的医女姐妹们即便平日里见惯了伤口,可看到自己昔日的同伴如此惨状摆在面前,她们还是感到了一阵恶心,下意识手捂在嘴前。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青儿作为医女跟着苏仁济医员走了不过近一月时间,最后回来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古铜肤色男人也朝着这里看看,这棺材里的女人下场可真惨。
红医女心中觉得这医员这一月的行动恐怕有很大变动,此事蹊跷甚多,在别人还在观察棺材和女人的时候,她立刻跑进回春堂,快步跟上医员。
“师父!”
“师父,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京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青儿为何会以那么凄惨的模样回来?”
她一路跑过来终于追上了医员,医员也在踏入房门前停下来。
“请您告诉我。”红医女态度坚决。
苏仁济医员转过头来,从神色里什么也看不出来:“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事都没有。”
他说话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只是一直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红医女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在问什么,注视他开开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咬咬牙一脸不甘心,医员为什么不在多说两句呢,就让青儿这么白白死了,连个缘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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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赫府)
“他们想废黜陛下,推举其他皇子登基为新皇,并创造新的世界,上面是这样写的”御史大夫在桌前议论。
“没错,这就是谋反的关键证据。”另一大臣附和道。
于是这名御史大夫接着说:“我们得立即将几位皇子殿下押送至大理寺,并对他们进行调查才行,看看究竟是哪位皇子散布出来的谣言。”
“你是在哪里,又是如何发现这封书信的?”一品左都御史李大人问道。
那既然被问道了,那这位御史大夫就侃侃而谈:“有人举报说遭押送的其中一名儒生家中放着这封书信。”
“那还真是位了不起的举报人,好家伙,他认识参与谋反的98名儒生,甚至连他们秘密往来的书信放置处都知道?”李大人问:“那人究竟是谁?”
“那很重要吗?”坐在最前面的丞相赫尔蒙大人在听他们谈论多时后终于发话了。
李大人一向看不惯赫尔蒙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好歹也是一品大臣在丞相面前还不至于畏手畏脚。
于是直言道:“遭押送的98名儒生没有任何一个人承认谋反。”
“不过,你听举报人的片面之词就认定这是谋反,我只能认为你瞧不起身为国家根基的儒林子弟。”
赫尔蒙冷笑几声:“国家的根基是儒林子弟?”
“那些儒林子弟为国家做了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大人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赫尔蒙双手拿着举报人名单卷轴,站起来,看着上面的名字说着:“悲惨的战乱,横扫了这片土地两次,你知道,为何我们当时如此软弱地被击败吗?”
“那是因为这个国家被只会满口谈着论语、孟子却什么事都不做的软弱儒林子弟所领导着,现在也是一样。”
“丞相大人,你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不仅李大人出言反对,在场其他大人也面露难堪之色,他们不少人是靠科举考上来的,怎么说没用就没用了呢?
然而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被赫尔蒙一手抓住他的后脑手猛扣在桌面上,在场其他大臣都吓了一大跳。
“你在做什么呢?丞相!”
李大人拼命扭动着想起身,但是赫尔蒙武将出身后来才坐上丞相这个文臣的位子,身体素质极好,力道之大是李大人无法抵抗的。
“你看不清楚吗?要不要让你看得更清楚一点?”他死死地将李大人的头颅按压在那打开的举报人卷轴上。
“你现在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吗?”
“上面写着要让国家的天空崩塌,打乱秩序,制造混乱,致使国家走向灭亡。”
“读了如此可怕的文章后,你身为侍奉国家的朝廷大臣,总该有点作为,难道又要像战乱时那样,只会坐在桌前争论着该做什么事吗?”
他摁着李大人头颅的手劲愈发加大了,一旁正四品大理寺卿张文昌看不下去了,但也不能反驳,于是好声好气地说:“大人,请你住手吧。”
赫尔蒙因为气急而脸部肌肉都扭曲在一团,使劲向下按了下李大人脑壳后便放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