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许是读书人都这样羸弱?
想着,慕云宸转身带了一队人马巡街去了。
堂堂太子都在亲自带人巡街,足以见朝廷对这场春闱的看重,以及春闱考试的意义非凡。
慕云羽反而是出了奇的安分守己,愣是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规规矩矩的待在家里。
许是因为之前的事儿,收敛了许多,懂得韬光养晦了?
即便如此,慕云宸也并未松懈,依旧派了人在和亲王府盯着他。
宇文玉朝的肚子也渐渐开始显怀,自从她怀孕后,慕云羽对亦窈的荣宠更甚。
今儿个慕云羽本来是打算去考场凑个热闹的,虽然进不去,但他作为皇子,作为大慕的王爷,出场露脸,也能让大慕的学子感到被重视。
可还没等出门呢,突然就听说他的宠妾屋里叫了大夫。
慕云羽本来就因为木培瑶的缘故,对亦窈多有宠爱。
这下得知了亦窈身体不适,那担心的早就把自己想做什么忘得一干二净,撒腿就往里头跑。
甚至于他对自己的正妃都没有这么关怀。
说白了,他当初迎娶宇文玉朝,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当时的慕云羽声名狼藉,需得借助宇文玉朝外祖父的名声。
可是后来司徒青山犯了错,司徒府败落,而他也不再需要司徒府。
若非宇文玉朝的父亲是英国公,他休了宇文玉朝也不是没可能的。
只不过后来宇文玉朝还算争气,怀了他的孩子,还顺利产下小世子。
如今又怀了第二个孩子。
想来宇文玉朝留在府上定是个福星,反正他慕云羽也不差这点儿银子,养着就养着吧。
硬是要说喜欢,也谈不上了。
等慕云羽急匆匆的赶到亦窈的春熙院时,就见亦窈满头大汗的瘫靠在床榻上,大夫正在给亦窈把脉。
不止亦窈,就连大夫也急得满头大汗。
因为他们外头的几个大夫私底下吃饭喝酒的时候,他就听说了这和亲王府不是什么福地洞天。
一旦被请到和亲王府替贵人看病,诊金高是毋容置疑的,可动不动就要了小命儿,也是顺理成章的。
所以,大夫把脉的手都在抖,身旁带来的学徒还时不时的给他擦汗。
慕云羽走近后才听见,亦窈捂着肚子正在小声的低吟:“痛……”
她额头上冷汗直冒,嘴唇也毫无血色,强忍着疼痛的样子令他心痛极了。
慕云羽赶紧上前将她扶起,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亦窈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捂着肚子,继续低声呻吟着。
慕云羽顿时更加心急如焚,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床沿边还隐隐约约见着几滴血迹。
刹那间,慕云羽心中顿时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但他不愿往坏处想,只当这是亦窈身体不适时不小心蹭到的。
慕云羽温柔地抚摸着亦窈的头发,安慰道:“别怕,本王在这里陪着你。”
若是宇文玉朝看见了,或许会觉着心寒吧,这样温柔哄人的话语,慕云羽从未对她说过。
也或许,宇文玉朝不会心寒,因为她在慕云羽这儿没有得到的,羽壹都给了她。
亦窈微微点头,紧紧抓住慕云羽的手。
好半晌过去了,见还没出诊断结果,慕云羽暴脾气一上来,不管大夫还在给亦窈把脉,直接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就将人提起来,说出来的话警告意味十足。
“你这庸医,看了这么半天,可有看出来本王的窈儿到底是哪里不适?为何会如此痛苦?”
“若是说不出来,本王就将你大卸八块,拿到牲畜市场里去喂狗。”
大夫从慕云羽进门时,就觉自己的身后传来一阵凉风,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但很快就恢复平常,不敢让和亲王看出半点异常。
可没想到,还是遭了。
大夫紧紧握住慕云羽掐着自己脖颈的手,求饶道:“王爷……饶……饶命,王爷饶命。”
“这位夫人病情严重,容小人看得时间久些。”
“再……咳咳……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定能瞧出来。”
亦窈被突然暴躁的慕云羽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看着大夫是因为给她诊脉才被慕云羽迁怒,亦窈心里很是愧疚,顶着那一张苍白的小脸儿,同慕云羽求情。
“王……王爷,不关大夫的事儿,是奴婢身体太虚弱了,这才耽误了王爷的时间。”
慕云羽到底是宠爱亦窈的,看着她虚弱成这个样子,还想着给别人求情。
如此善良温柔的姑娘,又是他的女人,他自然最是心疼了。
慕云羽突然一下松了手,大夫啪的一声跪倒地上,徒弟立马上前将人扶起。
大夫又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继续给亦窈把脉。
其实并不是因为亦窈的脉象有多复杂。
而是这脉象的结果,大夫硬是想了又想,就是不敢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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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宅大院的事儿,他不是没听过,甚至还见过,有些人家的夫人,为了争宠,小妾怀的每一个孩子都会莫名其妙的留不住。
再加上他与同僚吃酒时听到的闲言碎语,顿时感觉这位夫人的滑胎不简单。
原先他没有说出来,是瞧见这姑娘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怕她知道了真相更加难过,如此对她这刚刚小产过后的身体,是极其不利的。
可先前不敢说,现在这和亲王亲自来了,他更加不敢说了。
方才被和亲王吓得够呛,差点小命儿就去阎王殿报到了。
慕云羽彻底没了耐心,一巴掌拍在桌子前,震了又震,吓得大夫手都弹起来了。
“你这庸医,到底有没有用?是不是想去喂狗了?”
大夫被吓得差点哭丧出来,谁能想到他从医数十载,救治过的病人也数不胜数。
不说和宫里的太医一较高下,但寻常的这些病症,他早就游刃有余了。
结果如今花白的年纪,竟被一个小子呼来喝去。
可偏偏对方是王爷,皇权贵族,他一介草民又能怎么办?
只希望今日能平平安安的出去,若是不能,也希望和亲王可以放过他这个小徒弟。
大夫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痛心疾首的喊道:“草民回王爷,这位夫人原先是怀孕了……”